“…聽起來很麻煩。不然,咱們把西廂房的門拆下來換過來可行?”
“行啊強子,果然讀書人心眼都不是好的。我聽老頭兒講過拆東牆,補西牆。你這是拆西門補東門啊。”
“…反正西廂房我也不用。”
既然說到了,那就開始幹。兩個大小夥子立刻動手開始拆門。幸虧都是村戶,房子沒那麼多講究,門板拆下來換過來正好。
“行了,去我家吧。先吃飯,再找我爹要點紙,咱們再熬點漿糊,下午糊窗戶。”
回到陸小北家中,陸爹正準備蒸粟米飯。
“爹,你看,兔子。留一隻晚上帶給老頭兒。”
“正好,今日你做飯。”
陸爹放下手中的煮鍋轉身就進屋去了。
“我爹就是懶,就連做飯也是天天做個最簡單的粟米飯,燙個青菜,吃飽就行了。”
陸小北不以為意,拿起一隻兔子遞給陳誌強。
“給,刀在那邊樹墩子邊上。”
陳誌強接過兔子,回想著前日陸小北的手法破開肚子。
一刀,沒開。
再來一刀,勁兒大了。
兔子成斜的兩半了。
“你要控製好手中的力氣,見骨就鬆勁兒。獵貨大多肚子柔軟,刀鋒容易劃出去。你這還是好的,沒有切到手。”
“小北,兔子還是活的,它亂蹬啊。”
“你掐住它的脖子捏死不就不動了?”
“…我未曾殺生過。”
“那你怎麼不去學佛。那天兔肉也沒見你少吃。”
陸小北拿過兩半的兔子,三下五除二扒幹淨皮毛,放在盆裏洗了起來。
“你們這些書生,就是假惺惺的。這世道本來就是強吃弱,沒有什麼下不去手的。”
“倘若這是一隻要吃你的狼,你也下不去手?倘若你馬上就要餓死,你也下不去手?”
陳誌強臊的滿臉通紅,真的是。吃的時候賊香,殺的時候為何心軟。
“小北,我也不知為何,就是看它還活著,下不去手。”
“那就跟我爹一起吃上幾個月的粟米飯和鹽水青菜吧。我殺的獵貨你莫要吃。”
“我下次一定不心軟了!”
“就是,又不是讓你殺人。世道不就是這樣,狼吃兔子,兔子吃草。人什麼都吃。”
“我的阿青你可千萬不要吃!”
陸小北哈哈大笑。
“我還沒那麼不講究,我隻是想告訴你。人活著就要有一定的硬心腸,出門在外誰能真正管得了誰。若是沒有我,你來了鹿村,隻能天天吃草去了吧。”
陳誌強低頭看著手上的血跡,這真是他人生第一次殺生。雖然隻是一隻兔子,可是內心仿佛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若是在家,哪裏有這種機會。
“別發呆了,洗洗手,把煮鍋放堂屋生火做飯了。”
中午做的兔肉燉菌子,裏麵還放了不少栗子。吃起來又香又甜。
三人蹲在院中一人抱著一個碗,吃的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