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醒著的時候千般不正經,睡著的時候倒是安靜,長睫彎成一道靜謐婉約的弧線。
他下意識用指尖撥弄她卷長的睫毛,又在薄薄眼皮和一雙長眉上來回流連,柔茸的手感極好。
薛見:“...”
阿棗就感覺有人在眼皮子上戳來戳去,一下子睜開眼,疑惑道:”殿下?“
薛見不動聲色地收回手:“有隻飛蛾。”
阿棗差點就信了,要不是沒在屋裏見到一隻蟲子的話,她猛地坐起身,突然抱著腦袋哎呦了一聲,隻覺著頭痛欲裂。
薛見讓人泡了一壺濃茶又削了一隻梨:“解酒的。”
阿棗吃了半個梨喝了一盞茶才覺得好些,薛見見她神色和緩些了:“你最近最好小心些,若是能搬家,最好搬到別處去。”
阿棗愣了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不至於吧,不過一出戲而已,楚威候又不是山賊,再說我的差事也不涉及朝堂,他更抓不到我的把柄,若真有事,也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原書裏楚威候不過是個無腦小角色,沒多久就被薛見搞掉了。
薛見見她毫不上心,也沒再多說,心裏自有計較。
此時斜斜一抹餘暉射進屋裏,他起身道:“走吧,你該回去了。”
阿棗掀開被子起身,薛見陪著她出了府,這回沒像上回一樣送到家門口,隻送她出了坊市,此時小巷裏有人在點著火盆燒紙,細細的紙灰飄了出來,一股煙味鑽入鼻端,薛見屏息,阿棗被嗆的咳嗽了幾聲:“後天才是中元節呢,怎麼現在就開始升火盆了?”
薛見不覺一怔:“後天就是中元節?”
阿棗點頭道:“是啊,殿下不知道?”她突然想到這位就是中元節出生的,似乎他母妃也是同天難產而死的,忙閉上嘴不敢開口了,畢竟生日和母親的忌日是同一天,這怎麼說都難受。
薛見神色平和,倒也沒見特別傷悲,低著頭走了幾步,忽然問道:“我隻聽你提起過你母親,你父親呢?”
其實她的背景他著人打聽過,不過突然想聽她自己親口說說。
阿棗搖頭道:“不知道,反正這些年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我娘說就當他死了,反正都是一樣。”
薛見倒是頷首道:“留個念想也好。”
阿棗察覺他情緒有些微妙的變化,不敢再多嘴,主動告辭了。回到家之後李氏叮囑道:“絲絲啊,昨天有人跟我說,京郊那邊住著一位隱居的神醫,我想帶你哥去瞧瞧,大概要明天晚上或者後天早上才能回來,我給你烙了幾個肉餡餅,你要是餓了,就去西街買點鹹菜就著吃。”
她回家之後琢磨著薛見最近對她不錯,要不要送他點禮物,想來想去還是發揮自己的專長,於是趕了兩天的功夫終於畫好了一幅肖像畫,琢磨著明天把畫帶過去,薛見明天想過生日,她就拿出來送給他,要是不想,她就悄咪咪地藏好拿回來自己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