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裏去?

司方印也不知道,他反問道:“敢問真人道號?”

“我?”,老道士撣了撣身上的灰土,正了正道冠,捋了捋雜亂地胡須:“老道是齊雲觀第九代傳人——天璣,俗姓鄭,名本昌!”

“道長要到哪裏去?”

“去清河。”

...

清河城來了兩個奇怪的道士。

年老的無甚異常,隻不過是個飽經風霜的邋遢遊方道人。

年輕的道士雖然穿著一身道袍,卻是個短發和尚的模樣。

看上去細皮嫩肉,探頭探腦的樣子不像個好人。

這一老一少自然是天璣道人和司方印。

兩人風塵仆仆趕了半個月的路,終於來到了清河縣外。

當天,天璣道人認為司方印的天賦極好,有意收他為徒。

司方印倒是無所謂,一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裏,能做些什麼,二來他對天璣道人頗有好感。

他覺得天璣嚴肅起來有些像自己死去的爺爺。

郎有情妾有意。

兩人也不矯情,當即便擺下香案,拜過曆代祖師。

天璣算是將司方印收入門牆,定下道號:地奎。

齊雲觀以“天清地寧,神靈穀盈”排輩,取自《道德經》:“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穀得一以盈。”

天璣道人的道號來自北鬥七星,他給司方印取道號的時候便也從星宿入手。

“奎”取自西方七宿中的奎宿。

西方七宿分別是:奎、婁、胃、昴、畢、觜、參,共有五十四個星官,七百餘顆星,它們組成了白虎圖案。

奎宿是西方七宿之首,由十六顆不太亮的星組成,狀如鞋底,它算是白虎之神的嘴巴。

剛開始,司方印還不認可這個道號,“地奎”也太難聽了些。

不過迫於天璣道人的淫威,他不得不接受了這個新名字。

兩人走在官道上,遠遠瞧見城門口堵著一隊兵丁,對出入城池的行人盤查甚嚴。

老道士從懷裏掏出一張度牒交給司方印。

司方印展開一看,這是屬於一個名叫天璿道人的度牒。

度牒是官府頒發給出家人的憑證,憑借這個可以不用交稅。

“天璿是誰?”

“你師伯。”

“他的度牒怎麼會在你這裏?他人呢?”

“前幾天被妖怪吃了。”

天璣說的輕鬆,司方印卻是聽得腦門沁汗:做道士這一行死亡率這麼高的嗎?

城門的兵丁盤查非常嚴格,拿著度牒反複比對:“你一個道士怎麼留著和尚的短發?”

兵丁的眼神中充滿了不信任和審視。

“誰規定的道士不能留短發?!”

司方印沒有經曆過封建社會的毒打,還以為這時的暴力機關有著人民警察的好脾氣。

“呔!敢頂嘴!我看你就是那個毀人清白的淫僧!來啊,把他給我綁了!”

眾兵丁聽到上官的招呼,頓時一擁而上,將司方印給壓倒在地。

“師父,師父!救我啊師父!”

天璣聞言連忙走得遠些。

“你是他師父?”

管帶變色不善,盯著天璣上下打量。

“不是不是!隻是湊巧同路,我不認識他!”

老道士把頭搖的像個撥浪鼓,連忙否認。

“哼,把他押回牢裏!”

司方印看向天璣的眼神充滿了幽怨:自己拜師是不是有些倉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