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方世界,道士一直是驅邪殺妖的主力。
為何?
還不是因為道士會在自己搞不定的時候開壇搖人。
自己打不過就請師父,師父打不過就把師爺請下來。
師爺如果還是不行,就把師祖請下來,祖祖父父無窮盡也。
你可以說對方不講武德,不過誰讓妖鬼沒有師門呢?
道門聲望如此之高,依仗的就是以多勝少。
業內有句話——沒有什麼魑魅魍魎是開壇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把法法壇擺高一些。
黃府的人準備好開壇物件,天璣老道一邊親自動手布置一邊感歎徒弟不肖,自己識人不明。
司方印也不去管他,靠在院門上自顧自地生悶氣,冷眼旁觀眾人在黃鶯的院中忙碌。
這一看就看出了不同,他湊到天璣老道身邊,低聲問道:
“不是該用赦罪開化壇儀嗎?怎麼用上放焰施食壇儀了?”
跟著天璣的旬月功夫,司方印學到了不少東西。
“總該叫他吃些苦頭。”
天璣朝一旁的黃員外努了努嘴。
司方印心情瞬時大好,他覺得自己心中的鬱結都小了很多,心懷歉意地看向天璣老:
“師父,我錯怪你了,你原來不是是非不分的老混蛋。”
天璣氣的鼻子都歪了,飛起一腳踢在司方印的屁股上:“你個小混蛋還不去幹活!”
司方印揉了揉屁股,連忙去幫忙擺放法壇。
無論陽世的時候尊貴卑賤,到了陰間一律平等,都沉淪於饑渴幽暗之中。
由於鬼怪咽細如針,飲食入口即化為炭火,根本無法下咽。
雖然饑渴難耐,卻進食不得。
因此,要施食,必須先為鬼怪開啟咽喉。
鬼物開了咽喉,就要吃法食。
如果沒有準備法食,鬼物就會憑借本能尋找能飽腹的血食。
司方印發現師父雖然開的是放焰施食壇儀,但是,自家師父並沒有準備法食...
子夜時分。
院內隻剩下黃員外、天璣老道和司方印。
本來黃員外不準備參加,不過被天璣老道一通嚇唬,不情不願地留了下來。
天璣老道抬頭看了看月色:“差不多了,開始吧。”
司方印聞言頓時打起十二分精神。
天璣腳踏七星,嘴中念起經文:“香氣沉沉應乾坤,燃起清香透鬼門...”
隨著咒語的念誦,小院內陰氣彌漫。
黃員外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往法壇旁邊湊了湊。
閨房門砰然洞開,身穿羅裙的黃鶯從閨房內飄了出來。
月光下的黃鶯鬼氣更盛,麵色慘白,陰森得嚇人。
“鬼啊!”
看到出現在眼前的女兒,黃員外非但沒有生出舐犢之情,反而更加驚懼,渾身瑟瑟發抖。
黃鶯似乎沒有聽到他的呼喚,神情漠然飄香法壇前四下打量。
天璣道長並不理會,隻是自顧自地念誦經文。
片刻功夫,黃鶯表情逐漸扭曲,不似人形,她的情緒也越發暴躁。
天璣老道見程度差不多,轉身來到司方印的身側,一抬手將遮陽符拍在自己和司方印的腦門上。
兩人從黃鶯的視野中消失了。
被饑渴折磨的黃鶯找不到法食,將血紅的目光聚焦到院內唯一的活物——黃員外的身上。
黃鶯尖利嘶嚎一聲,便朝黃員外撲過來。
“道長救我!”
黃員外被自己的女兒嚇得麵無血色,轉身就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