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久享福貴,體重身肥,沒跑兩步就被一塊凸起的地磚絆了一個跟頭,以頭搶地,鮮血登時就從額頭流了下來。
血氣彌漫更加刺激了鬼物黃鶯,她急飛而至。
黃員外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掙紮著往前爬,胳膊手掌磨被地磚磨破了不少,他轉身向黃鶯求饒:
“鶯鶯,我是你爹,我是你爹啊。你不能害我,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黃鶯對此毫無反應,血紅的眼珠中隻有憤怒和饑渴。
她一下撲到黃員外的身上,雙手緊緊地掐住他的脖子。
黃員外見求饒無用,又開始呼救:“法師救我!快快斬殺了這惡鬼!”
天機道長和司方印對黃員外的呼救置若罔聞,在一旁冷眼旁觀。
黃員外哪裏是鬼物黃鶯的對手,沒過多大會便被黃鶯掐地出氣多進氣少了,沒了反抗的力氣。
黃鶯一口咬在黃員外的脖子上,正要大快朵頤的時候,一雙幹瘦的手一把將她拉開。
“夠了。”
天璣老道出手了。
雖然黃員外其罪當誅,但是不能死在黃鶯手裏。
以子弑父有違天道,不入輪回。
繼續放任黃鶯下去,就是在害她了。
天璣老道的手就像是銅澆鐵鑄一般,任憑黃鶯如何抓撓,也無法掙脫。
司方印重新布置法壇,這回是赦罪開化壇儀。
等待司方印布置好法壇,天璣一把將黃鶯摁在法壇上,口中繼續誦念:
“元始上帝,真符敕行。元始太真,五靈高尊。太微皓映,洞耀八門。五老告命,無幽不聞……”
黃鶯的表情逐漸平和下來,恢複了人像,眼中的血色也逐漸消失,恢複成正常狀態。
天璣老道隨即鬆開了手,黃鶯起身將院中情形一掃而過,心中了然。
黃鶯語氣中帶著三分後悔七分憤恨:“父親他?”
“性命無礙,隻不過陽氣受損,需要在床上躺上十天半個月。”
司方印看不過去了,開口說道:“他這麼對你,你還擔心他的安危?”
“他畢竟是我的父親...”
司方印一時氣結:好麼,自己本是幫人報仇,差點成了對方的仇人。
他又蹲到一旁生起了悶氣。
“陽間事了,投胎去吧。”
黃鶯點了點頭,衝著天璣盈盈一拜。
“十方諸天尊,其數如沙塵,化形十方界,普濟度天人,委炁聚功德,同聲救世人……”
天璣老道又念誦起超度經文。
黃鶯的身形也在經文聲中逐漸轉淡。
“啊!”
異變突生。
一聲痛苦的喊叫聲從黃鶯的口中噴薄而出。
這聲音刺破耳膜,直達腦海。
司方印連忙用手捂住雙耳。
天璣老道也被這一下弄得一愣,不明白一切順利的儀式哪裏出了問題。
“師父,你看!”
司方印驚恐地指著黃鶯的腹部大叫。
隻見一雙小手刺破黃鶯的肚腹,不斷地將傷口擴大,伸出一顆碩大的腦袋。
黃鶯的慘叫聲越發淒厲起來。
“鬼嬰!”
天璣老道看著眼前的一幕,嘴唇打了個哆嗦,心中懊悔不已:
“自己何必為了一口氣節外生枝。鬼嬰本就不好對付,現如今沾染了血氣,隻怕會更加棘手。”
他幽怨的看了一眼司方印。
天璣老道雖然沒說話,但是司方印知道天璣分明是在說:都怪你,你看捅婁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