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婆婆,感覺怎麼樣?”我坐在床邊,看著阮修容喝下藥汁,臉色比起三日前要強上許多。
“嗯,已經好多了。”阮修容將喝幹的空碗遞到采薇的手裏,微笑著對我說道。
“采薇,娘娘晚上睡得怎麼樣?”我還是有點不放心,又看向采薇。
“回郡主,娘娘昨晚睡得很安穩。”采薇也輕鬆了許多,這幾天她日日守在阮修容的身邊,飲食起居樣樣著緊。
“那就好。”我舒了一口氣,略略放心。畢竟我雖然懂得一些解烏花子之毒的方法,可是第一次為別人解毒,而且這個別人不是陌生人,而是如親人一般的阮修容。
“好了,好了,你都快變成小囉嗦了。”阮修容伸手拍了拍我的手臂,嗬嗬地笑著。
“太婆婆,我,也是緊張您的身子嘛!”我被說的臉色微熱,呐呐地說道。
“我的相思,是最貼心的。”阮修容很滿足似的歎了口氣,衝采薇揮了揮手,示意她先出去,才拉過我的手,慢慢地摩挲著。
“相思,這次的事情,讓我突然覺得世事無常啊,若是我並非中的烏花子,而是其他的什麼毒,此刻,恐怕已經歸入黃土了。”阮修容感歎地說著,“這兩****想著,有些東西要先交給你了,若我真是哪日遇到不測,你也不會孤立無援。”
“太婆婆,您,怎麼能這麼說呢?”阮修容如同遺言一般的話語,讓我的心有些不安,似乎真的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一樣。
“我在這皇宮裏做了三十多年的妃子,為了對付他,自然也培植了一批可用之人,今晚你便去見一見他們。”阮修容似乎已經有了定計,下了決心要把她的人都給我所用。
“太婆婆,我……”我的心狂跳了兩下,又慢慢平靜了下來,在宮中這麼多年,我一直希望能建立自己的力量,可是我太年幼了,又是個孤女,唯一能依靠的,除了太子,便隻有待我很好的阮修容。而太子,雖然疼惜我,我卻依舊不能保證,他願意分我一些力量,畢竟當初身手不錯的青,自我進宮後,也不再與我接近,讓我黯然了好長一段時間。
“放心,他們都是很忠心的,也很有能力,保護你,是足夠的。”阮修容似乎以為我是擔心,便安慰著我。
“太婆婆,您說什麼,便是什麼,相思聽您的。”我心中對阮修容的力量有了很大的期待,這股力量能夠幫助我,也能保護我,我強壓心中的喜悅,對阮修容說道。
“好,好,好孩子。”阮修容微微地勾起嘴角,說完這一句,便合上眼睛。我見她眉間有些倦意,便悄聲離開了她的臥房。
信步走到屋外,我順著回廊往小花園走去。坐在花園的石凳上,我把胳膊支在石桌上,靜靜地想著心事。
有懂事的宮女為我送來一壺清茶和兩碟細點,便悄悄退下。
在暢雪軒裏圈了六年,我似乎並沒有感覺到時間有多麼的難熬,隻是拚命地學東西,看東西,來豐富自己的生活。
可是,當我可以自有走動的時候,心,又開始亂了起來。
六年前的疑問,又一個一個地浮上了心頭。
當年太子的傷,究竟是什麼人做的?後來又有沒有什麼動作?太子知道內情嗎?
我不知道。
當年宜春的死,究竟是什麼人做的?為什麼要殺她?是否和太子的傷有關係呢?
我不知道。
當年的那場對話,和那個神秘少年,究竟都代表著什麼?
我不知道。
當年太子妃身邊的月紋,為何如今失蹤?她是哪方的人?做了什麼,才招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