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不祥之氣(2 / 2)

木鳶心急之下,使出渾身解數追蹤黑氣來源,那些黑氣的來源散亂,有的到了極北之地,有的到了極南之海,有的到了極東之山,有的到了極西之淵。

木鳶大愕,怎會如此,四極之地乃天地靈氣之聚,順應天地法則,以安天下。

四方怎會蔓延出黑氣來,若是天地靈氣都變化成了黑氣,凡人的命簿會被摧毀。冥界之主失去對輪回的控製,凡人徹底成為犧牲品,凡間會成為煉獄。那些原本對人間靈氣忌憚地妖魔會順勢而為,將戰場開辟到人間,掀起新一輪的腥風血雨。

遊蕩的靈魂沒有歸處,將於天地間坐亂,催生出更可怕的魔鬼,屆時覆滅地就不隻是人間了。

木鳶連忙望向王母,佯裝鎮定道:“娘娘看到那些黑氣了嗎?”

王母悲哀的點點頭,她道:“這些年我避世不出,便是在推算人間結局。眼看著四方靈氣慢慢削弱,又被四散的黑氣占據主導,雖然心焦急躁卻也無可奈何。”

她示意木鳶冷靜,她繼續說:“本宮獨踞西山,在世人眼中有移山拔海之力。每每淺眠都能聽見凡人在廟宇中祝禱,希望天下太平,生活安樂。”

“可本宮空有長壽之命,卻無法回應凡人,三界之人超脫世間,不可沾上因果,連回應他們都無法做到,也無力指導他們如何在那些鬥爭中活下去。”西山王母一邊歎息一邊看向木鳶,在那雙眸子裏,木鳶看到王母對她的質問,似乎在問她是否明白她這些年的避世不出是為何。

木鳶忍不住反問她,“可您是西山王母,神中翹楚,仙界中人提到你莫不尊敬,娘娘也曾在仙界之戰,立下汗馬功勞,不過是凡間之事,又怎會為難至此。”

西山王母搖搖頭,心想木鳶雖然聰明,到底是涉世未深,不明白其中的關竅。

“在天界,本宮隸屬仙君,為仙界征伐出生入死是本分,可在人間卻無能為力。”說完她將手中的靈氣彙聚成一團拋向人間,飽滿著的祝福,若是落到凡人身上,那人此生定是富貴安康一生無憂兒女孝順,兄友弟恭。享人間熾熱,含笑而亡。

可那股福力剛剛落到一個人的頭頂,便如沙一般散去。而後王母不甘心又再次嚐試。可每一次的結局都莫過於此,直到她力竭。

“木姑娘,本宮不是沒有努力過,可每一次的結局都是如此,本宮助不了他們,可又能聽見他們的祈求。”王母厭倦的閉上了眼,妄想不去聽不去看。可她無法反抗自己的內心。閉上眼睛,心底的聲音反倒更大。

“您讓我親眼看到,是希望我去做什麼?”木鳶皺著眉頭看著那些黑氣四處亂竄,她已經感覺到了天地靈氣消散,世間的秩序可能會毀,她是浮煙山寺的主人和凡人打交道,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西山王母說她無能為力,那麼自己呢,她這樣想。

是否她可以去做一些事情?

延緩那些悲劇的蔓延,為無辜被牽連的凡人。尋出一片生機。

誠然世界大惡之人為抵消因果,死都如何慘烈都不為過,可那些無辜之人一心向善,他們的命運該由命簿決定,而不是仙魔。

西山王母像是終於等到她的話,釋然的笑了笑,“你從浮煙山寺來,身懷靈力,上天入地,你手中的繁世錄可連接人間,你最好的人選。若有一日,人間生靈塗炭,你必須助我。”

木鳶點點頭,她既然答應,便不會輕易反悔,況且互助人間對她百利而無一害,她與顧千白靠著浮煙山寺獨步世間,若是失去了浮煙山寺的倚仗,隻怕也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人間無恙,她也能活得瀟灑自在,不必擔心變成哪方勢力的傀儡。何況她也是半人之軀,人間苦難,有自己的一番體會。

她既在因果中,又怎能跳出那些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