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曲染拉著胡言的胳膊坐在台階上,從天黑等到天亮。戰事平息,可保青丘五百年安穩。可緊接著傳來的卻是狐王戰死沙場,曲王身受重傷的消息。還沒來得及哀痛,青丘就要胡言殿下登上寶位,防止群龍無首。
王後哭得肝腸寸斷,隻能打起精神為胡言謀劃。胡言登基為帝,順理成章,原定三日後舉行大典,恰好曲王蘇醒。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關鍵時候,王後的母族又被發現他們與魔族勾結,才致使狐王的計策失敗,身受重傷,不治而亡。
此事一出朝野震動,都不再支持胡言為帝。青丘最恨背叛之人,何況背叛者是王後母族。胡言的身上也沾著背叛者的血。再過三日,分明是他的即位大典卻成了母族滅門之日。皇後羞愧難當,心氣鬱結之下身染重病,纏綿病榻也隨狐王去了。
胡言的地位開始變得尷尬,宮裏宮外,議論紛紛。章華殿的供給逐日變少,輔助他修煉的靈藥也一並沒了。但他也不氣餒,沉得住氣,把自己關在殿裏勤加修煉。
一起變動的曲染也察覺到了變動,連著幾日都有侍從來她房中,勸她早日回到親生父母身邊。狐王和王後新喪,胡言的身邊就隻剩她了,所以每次有侍從來,都將他們趕出去。
曲染睡不著,深夜出來看他還在院子裏修煉,勸道:“你這樣沒日沒夜地修煉下去,隻會傷身。”
胡言接過她手中冒著熱氣的茶,一杯下肚,“我必須盡快成長起來,讓他們知道胡帝的兒子不是廢物。”
曲染悲從中來,以前章華殿是多熱鬧,現在卻如此冷清,一地的枯葉無人清掃,“哥哥,我現在隻有你了。就算要修煉,也等著我去山上為你采些仙藥,才能事半功倍。”
胡言歎了口氣,這幾日忙起來都沒時間為她謀劃,他收起手中的劍,溫暖的手拍在她的肩上,溫聲道:“你聽我說,現在章華殿不太平,我顧及不了,不如你先回心染居,曲王口頭不說,但心裏還念著你。你回去更安全,我也放心。”
曲染臉色一冷,心裏委屈,紅了眼眶,哭泣著說:“我不會走的,你死了這條心吧。我答應過王後,今生都會守著你,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要是青丘容不下我們,我們就離開這裏,天大地大,總有我們的容身之地。哥哥你信我,我不是無用之人,不會拖你的後腿,反而一定會成為你的助力。”
胡言心疼地為她拭去淚水,“傻丫頭,我如何不信你?我們是世上最親的人,隻是青丘為權勢爭鬥,我隻擔心牽連到你。”
曲染強忍著淚,笑著安慰他,“誰會這麼沒腦子得罪我們了,現在那些家夥,恨不得當我們是空氣。我要是出了事,不是引著曲王來章華殿為我撐腰嗎?他們本就怕你入大家的視野,怎會輕易觸眉頭。”
曲染猜得沒錯,青丘的人恨不得他們不存在,由著他們自生自滅,可沒想到,偏有腦子不好使的人,又將胡言推到風口浪尖。
胡言的飯菜被下了毒,為他量身定做,吃了那毒之後,他將法力盡失,徹底淪為一個廢人,再無緣王位。 可他們沒想到胡言心疼曲染,有新鮮的吃食都是她先嚐,一口下去就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