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鳶被她控製住,乏得脫了力,身上疼痛得如火灼刀割,困倦襲來,她強撐著說:“你就不怕我撕毀盟約?”
無患可不怕,說到底幽冥界和浮煙山寺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眼前危機未解,她們二人怎麼可能刀劍相向,給敵人喘息的時間。又不是天界和青丘。
無患輕輕笑了,“正因為是盟友,我才不願你如此混沌地過下去,現在人間正逢大亂,你就在人間好好曆練一番,想清楚你是誰,就能破了我的封印。”
木鳶道:“你如此大膽,就不怕顧千白同你翻臉。”
“此刻我也顧不得了,人間快化作焦土,幽冥界也被牽連,若是幽冥界都沒了,我又有什麼籌碼同顧千白談判。”
在昏沉之際,她聽見無患這樣回她,便落入黑暗中。
你的計策不會成功的,顧千白會找到我。木鳶想。
耳邊傳來輕笑,“你被我改了容貌,聲音和氣息,就像一個凡人,你隻有醒悟才能得到你失去的東西。”
“好好去人間曆練一番吧。”
魔軍剛從天不渡撤兵,轉頭狐帝和長雅就在營帳裏拉扯了一日,最終還是帶著青丘將士返回青丘。當日在營帳外駐守的士兵清楚地聽見兩人的爭論聲,心驚膽戰了一夜。
狐帝離開之前滿臉憤懣,強壓著怒火返程,長雅站在營帳門口目送,長長的舒了口氣。
他的妻子穿著一襲墨綠色衣裙,雙耳墜著暗紅寶石,緩步到他身邊,疑問道:“殿下為何如此擔憂?”
長雅並未回頭,“狐帝拔營,他對戰場發生之事很是不滿。”
七皇子妃疑惑道:“狐帝雖帶著青丘的兵眾千裏迢迢而來,可是並未和魔軍開戰,算不得損傷,反倒是我們天界,首當其衝,折損了不少人馬。”他怎麼還有不悅之意?
長雅無奈,“太息星君修煉木葉之靈到底是我天界失察之過,若不是他在戰場殞命,又是為了封印勾冶,隻怕我們回了天界,天帝第一時間就要降下懲罰。”
七皇子妃嘴角微微下垂,“為何狐帝不借題發揮,隻是帶著士兵離開。”
確實不是狐帝的風格,狐帝最是胡攪蠻纏,得理不讓人,與他打交道就沒有不頭疼的。
長雅解釋,“因為顧千白和諸塵同時離開了戰場,不知他們有何打算,狐帝沒有諸塵在身邊亦不敢擅自做主。”
七皇子妃樂了,“我在天界也聽過諸塵之名,他借著青丘避世不出,怎麼如此厲害,連狐帝都要聽他的,青丘的王可是還是狐帝呀。”
長雅一邊吩咐人安排好拔營之事,一邊和七皇子妃閑談,“這話沒錯,可狐帝的帝位來路不正,如果不是諸塵支持,隻怕早就亂起來了,諸塵是他的主心骨,又怎敢輕易得罪。”
天界的士兵連忙收拾,清算物資,天界使者也先行一步回天界,向天帝述職。天不渡的事情太過混亂,他不敢胡亂編造,隻得一五一十向天帝稟明,由天帝決斷。
想來也是。諸塵的徒弟就是上一任青丘狐帝的兒子,他繼承王位亦是名正言順。為了青丘根基,不至於陷入征伐,諸塵出麵收為弟子養在身邊,又和胡帝的女兒聯姻,鞏固權勢地位。可狐帝還是擔心,不敢放權太過,又不敢得罪諸塵,這才畏首畏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