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倒好,反倒是天界得了先機,免得狐帝扯著太息星君之事不肯放手,鬧得越來越大。
戰場上來來去去的士兵如此多,長雅眼尖地搜尋一番,沒有看到搗亂的妹妹,“更露呢?”
七皇子妃還記得自己為何來找他,憂心忡忡地說:“這次戰場上失蹤的不隻是顧千白和諸塵,木姑娘也不見了,更露帶著祁彧找她去了。”
難得那孩子有玩得好的同伴,七皇子妃也不忍心阻止她,隻囑咐她注意安全,便放她去了。
七皇子明了點頭,又說:“那你傳書給她要記得回天界述職,她還掛著天界使者的名頭,不要被人借題發揮才行。”
七皇子妃也讓人收拾自己的營帳,一麵說:“你放心。”
隨著天界的撤兵,琉璃海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可仔細一看能發現青丘,天界,魔界都留了小隊人馬藏匿其中,小心防範。
顧千白在人間走走停停,連琥珀都被派出去找木鳶,浮煙山寺的位置也四處變化,可人海茫茫,天地遼闊,他一無所獲。
有時他和諸塵也會在同一個地方撞見,二人橫眉冷目,一語不發,相離而去。
終是西山王母看不下去,從西山下來勸他,強硬的將他帶走。
勾冶被重新封印,可百年的時光轉瞬即逝,魔界卷土重來,還不知偏安一隅的妖族,是何打算,若兩族聯手,魔界實力大漲,對人間又是一重重擊。木鳶失蹤事大,可人間未來遠超眾人,西山王母絕不允許,顧千白在尋覓中忘了正事。
試問沒有合理身份,身體虛弱,又年輕貌美的女子,如何在天災人禍泛濫的人間生存下去。
木鳶拄著從樹林撿的樹枝,顫顫巍巍地向前走去,像她這樣的弱女子在這亂世是活不下去的,可無患到底經驗豐富,給了她人憎鬼厭的命格,若有人靠近她就心生厭惡,那些齷齪心思都還沒來得及升起,就逃開了。
她隨著逃難的人一起南下,沿途看到的都是被草叢遮住的屍體。若是他們短暫的停留在那裏,才會有少年組織人手為他們挖一個大坑,將方圓幾裏的屍體抬入坑中,也非是好心,隻是不願這些屍體腐爛再傳播瘟疫。
木鳶坐在沙堆上,抬首望天,天朗氣清,上有流雲緩緩過,和太平時無甚區別,可她低頭環首,周圍卻是一陣哀鳴。
離她不遠處,有一婦女衣衫不整,胸前的扣子被扯壞兩個,昨日梳起來的發,隨意的灑落肩頭,鬆鬆垮垮不成樣子。可她連哭泣都不敢發出聲,生怕又引起了哪個男人的注意。
木鳶有心無力,保護不了她,隻能牽袖掩目,掩住自己的悲傷。她想當年自己若是沒有遇上顧千白,隻怕還沒長大就已死了,終日待在浮煙山寺,都忘了凡間百姓過得有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