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塵發現不對,用靈力探尋,發現了木瑤身體康健,並不是受複活影響。他問木瑤,木瑤說話顛來倒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諸塵心裏忍不住一顫,一邊又想她魂魄不穩,所以精神不濟。好在木瑤聽話,並不出桃梨林,也無人發現她的變化。
更緊迫的是,木瑤複活已在天界流傳。魔界在想辦法對付木瑤。勾冶還未突破封印,不然此時的木瑤都不用勾冶下手,就會化為灰燼。
諸塵給了她一個藥瓶子,讓她晚上睡不著時吃上一顆,接著開始翻閱舊書,尋找病因。
連著吃了兩日,木瑤終於能安穩地躺在床上。
灰沉的夢裏那些故人漸次浮現,一入波光,忽明忽暗。終於她的眼前浮現出一個女子的臉,她端然獨立,一襲黑紫色宮裝,一頭烏發挽成髻,鬢邊斜斜插了兩枝琉璃簪,簪子上又掛了兩串流蘇,斜斜地落到肩上,淚水充盈了她的眼眶。
在她夢中聲音反複說:“木木對不起……對不起。”
木瑤無奈地看著她,原來夢中的那個女子是她。
你為什麼在哭啊?木瑤聽見自己說。
她的心揪成了一塊,這個女子站在她麵前,像是一塊易碎的琉璃,又是春日的飄絮,稍不注意便摧殘在風中。
一個驕傲的姑娘怎麼把自己折磨成這樣,她雖然穿得華麗,可臉頰蒼白已有衰敗跡象,雖然美麗,卻有一絲憔悴枯損,身上又有一股勁,像是晚風掠過的衰草在風中搖曳,絕不臣服。
那個女子說,“我不是有意的。我被人控製了,控製我的人不僅想要殺你……他用心險惡,阻了我的後路,讓我背負殺友的罪名,無法自證……”淚水從她美麗的臉龐上滑落,打濕了衣袖。
木瑤知道這人是誰了,殺了她便消失,天界找了幾年都沒有找到的更露公主。
木瑤問:你現在在哪裏?
她答道:“我在魔界。”
魔女的家確實是魔界。
更露殺了自己,按理說她該報仇,可聽她哭得沙啞絕望,好不淒涼,她的心也揪在了一起。
木瑤思索半晌道:若你出魔界,就再無活命的機會。
便在魔界好好活著吧,不要再出來興風作浪,讓她動殺念。
更露搖搖頭:“木木,我沒有想殺你。那一刀確實是我捅的,我知道你恨我,可你不想找到真正的仇人嗎?你一定要救我,我不想被困死在魔界,我也想複仇,被信任的人傷害,被他陷害捅了你一刀,我也有恨。”
“那日我來找你,是被人控製。我知道我在做什麼,可我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手,等我徹底反應過來,大錯已經鑄成。而我也被抓入魔界,就連贖罪都找不到路。我在魔界每日為你擔憂,這些年你的魂魄未曾入我的夢,我就想你一定是死了。前日襲擊青丘的魔兵回來說你還活著,我才又燃起了一線希望,終於等到你了。”
木瑤勾著唇不為所動:你知道欺騙我的代價嗎?隻要我想,你就會死在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