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除夕之夜,降生為嬰(1 / 2)

每年的大門對都是爺爺來寫的,當兵那些年,即使物資匱乏,爺爺還是讀了不少書。隻見流跌宕落筆,運轉龍蛇;流懸腕中鋒,揮灑舞墨;流九霄拔勢,神閑張狂;流縱橫灑脫,一氣嗬成;流懸岩掣電,放海之勢;流法度可為,天資稟賦;流結字貴奇,氣脈尤暢;流筆力筋節,承合轉換。爺爺將毛筆放在桌子上,一副對聯已然在紙上,“喜慶豐收幸瑞雪,積德行善得天應,家和事興”,身為老兵的爺爺早已沒有了十八歲那年的豪情壯誌,剩下的隻有對小輩們“但行好事,莫問前程”的期冀。況且今時不同往日,早已不是戰亂紛飛的年代,啃樹皮吃小孩的時期已經成為曆史,但那樣一個榮譽與苦難交加的時代是爺爺永遠懷念的時代,刻在爺爺的腦海裏,永遠無法忘懷,逢年過節必定會給老戰友們打個電話,報平安也好,祝福也好,小玉九歲了,從她有記憶開始,爺爺一直是雷打不動的進行著這件他心中最重要的事!

剛才的吵鬧聲並沒有傳到奶奶的耳朵裏,在外地的奶奶一個人做著一大鍋的炸貨和過油的食物。將土豆和地瓜切絲,一定要用菜刀配上頂好的刀工切出來的絲才夠好吃,過寬或過細都不易炸,過寬則味道無法沁入到內部,過細則易糊。先燒水焯一下,過冷水使其脆爽硬朗,用筷子夾起幾根在麵糊中掛一下,迅速扔進鍋中,用笊籬撈出,土豆絲和地瓜絲就做好了。

“小紅啊,這個太油了,後麵有給你烤的地瓜和苞米,一會去診所路上帶著,省的餓。”婆婆輕輕拍掉了兒媳婦去偷吃的手,這媳婦委屈巴巴的吃著水果,“媽,我想吃酸辣土豆絲”,“饞貓!剛刷鍋,行,這就給你做”別人家孕婦對油腥味極其敏感,聞到就會惡心,老李家這媳婦可不一樣,就是饞,什麼都想吃,還吃什麼都不膩,鄉裏鄉親的都戲言生了個小饕餮。

一陣車鳴,父親回來了,大爺又指著父親哇啦哇啦地說了一通,到底是親兄弟,李明瞬間反應過來,吵到大著肚子的妻子了,一臉歉意的看著炕上的妻子,然後走到外地,“回來啦?怎麼樣?”李明輕輕地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過年都放假了”,“公華子那也不行?”,“他得四點才能到,在樓上了,看看小紅啥樣吧,快生了再去,那屋裏沒燒炕,就一個小太陽,不暖和”,“你撒冷帶她去吧,等感覺不對就不趕趟了,擱家裏生了咋整,你會接啊?你上點心,那天小紅在外屋地桶子裏撒尿都大出血了,還是小海子給倒的,那上下院都說啞哥雖然聽不著但是啥都懂,唉,你讓我省點心吧”,“行,一會我收拾收拾就帶小紅去”,李明回自己那屋給妻子找些保暖的衣服,婆婆給媳婦塞了一個厚厚的毯子,看上去有些年頭了,“生了最怕受涼,可蓋住了,會作病的,尤其是這冬天生”,“我還沒有感覺呢,哪能那麼快生,你就急吧”,兒媳婦笑著接過毯子。

兒媳婦剛要上車,李海拉了王紅一下,在車上鋪了厚厚一層墊子,“媽,你瞅瞅我海哥,我生老大也沒這麼多事啊,不用這麼注意”,“你拉倒吧,夏天那會一個沒看住,你就下地幹活去了,從那老高大棚上掉下來,沒掉就不錯了,你還不注意”,“知道了,媽,你回去吧”,婆婆剛回去,閨女又來了,“媽媽,我也想去陪你”,“你在家等媽媽回來,啊,聽話啊”,可算應付完所有人,夫妻二人可算開車去診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