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到了晚宴,太陽方西沉,夜色不算濃烈。
涼情遙遙便望見太極殿方向燭光漫天,隱約還能聽見絲竹聲和歡笑聲。
待她踏入太極殿時,果然見到了一番觥籌交錯的極樂之景,晚宴比起午宴更加熱鬧。
長寧快步向涼情走來,歡笑著拉住涼情的胳膊:“涼情快過來。涼情,你可來晚了,方才你沒瞧見我投壺贏了個遍——啊,二皇兄?”
長寧拉著涼情往庭院裏走,一臉的興奮,絲毫未曾看到後麵還有人,撞到了二皇子。
二皇子轉過身來,瞧著倆人:“原來是夜姑娘,你可來遲了。”
涼情按規矩行禮:“二皇子殿下安好。”
“夜姑娘無需多禮。”
二皇子擺了擺手,勾著唇打量了涼情片刻,眼中卻未曾絲毫的笑意:“夜姑娘今晚這身打扮過於素淨,卻依然難掩秀麗的姿容,隻怕整個宴會上也沒幾人能與夜姑娘相較了。”
涼情心中禁不住一抖,寒毛都立起來了。
二皇子這是抽什麼風,竟然誇她?
“二皇子殿下過譽了,涼情實在擔不起……嗬嗬……”說著,涼情還向長寧投去求救的眼神。
長寧未曾理解涼情的意思,隻當她是害羞了,立刻笑著道:“二皇兄說的是。涼情的確好看,比畫像上好看多了。”
“畫像?”拓跋紹看了長寧一眼,又將目光投向涼情,打量了起來。
“二哥,長寧,你們在聊什麼?”拓跋熙走過來,臉上掛著笑,“夜姑娘也在啊,我瞧你們聊得熱鬧,也過來湊湊趣兒。”
涼情本來見到拓跋熙走來還有些擔心,見他稱呼自己夜姑娘,言語之中又很有分寸,便放心下來:“三皇子殿下安好。”
“夜姑娘客氣了。”拓跋熙笑道。
二皇子見拓跋熙也湊了過來,便就此作罷,道:“快些入座罷,皇祖母也要到了。”轉身回了坐席。
拓跋熙朝涼情眨眨眼,略一側身:“夜姑娘請。”
涼情略一委身,與長寧一同向坐席走去。
落霞走在涼情一側,入座時還特意上前扶著涼情坐下,行止十分得體。
方落座,太後便駕到了。
眾人起身行禮,太後休息過後也顯得精神矍鑠,笑意盈盈地入座。
賀夫人見到涼情的裝扮後也顯得很滿意,張口便誇涼情:“午宴時見到涼情,便覺得涼情明豔動人,沒想到涼情穿著素色更顯容貌清麗,果真是一個絕色佳人。”
賀夫人這話一出口,宴會上的人都將目光都挪到了涼情的身上。
涼情心中無奈,果然,她的身份本身便是惹人注目的,無論穿的是錦衣還是麻布,無論戴的是寶玉還是石頭。
她此刻隻得淺笑著低下頭,佯裝羞赧。
眾人的目光中不乏充斥著豔羨和嫉妒,她並不在意,隻當一幹人是冬瓜。
“咦,夜姑娘戴的這條項鏈——”一位年歲略輕的夫人疑惑問詢。
涼情認得她,她是段夫人,上次在皇後舉辦的西亭小宴上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