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夫人此刻穿著嫩青色的衣裙,襯得她更加嬌俏,與身旁的賀夫人一比,仿佛方及笄的少女一般,一點都看不出她已經為元帝生育過兩位皇子,而其中一位皇子還不滿周歲。
段夫人與涼情對上視線,打量了她片刻,笑著道:“夜姑娘佩戴的項鏈我瞧著眼熟,仿佛在哪裏見到過。”
此話一出,賀夫人便笑意盈盈的接過了話去:“妹妹好眼力,那寶石項鏈是紹兒封王立府時陛下賞賜的,紹兒孝敬給了我。我一直沒舍得戴,就當見麵禮送給了夜姑娘。”
拓跋紹封王時元帝賞賜的,莫非這便是項鏈背後的寓意?
不,絕對不會這麼簡單。
涼情打量著賀夫人和段夫人的臉色,想看看她們背後究竟憋著什麼壞。
“原來如此,姐姐真是重視夜姑娘啊,”段夫人笑著看向涼情,“夜姑娘真是好福氣啊,這條項鏈可是太後的陪嫁,當初長公主出嫁時也佩戴過的。”
此話一出,就連太後都將目光投了過來,元帝也微微變了臉色。
涼情恍然,原來賀夫人的用意在這兒。
太後黯然拭淚:“果然是天意。”聲音不大,卻足以叫每個人聽清楚。
元帝卻恍若未聞,隻是笑著道:“原來還有這樣的緣分在裏頭,看來愛妃與涼情有緣啊。”
賀夫人笑著看向涼情,眼中一片慈愛之情:“是涼情有福氣,能戴上太後的項鏈。”又看向元帝,“方才紹兒還對妾身誇讚涼情知書達理,風姿綽約,隻恨相識得晚呢。”
這話仿佛是男子與女子之間單純的愛慕之情,讓人忍不住莞爾。
果然,元帝聽了這話,也隻是笑道:“哦?紹兒喜歡涼情?”語氣中含著父親知曉兒子有心悅之人後的欣慰。
二皇子聞言站起身來,直言不諱:“父皇,兒臣的確傾慕夜姑娘。”
“哈哈哈哈哈,好!咱們拓跋氏男兒就該如此灑脫!”元帝笑著看向涼情,“涼情,二皇子的話你也聽到了,你作何感想?”
仿佛下一刻便要給她與二皇子賜婚了。
上次在祈雲殿之時,賀夫人問過她相似的問題。
涼情彼時將問題拋到了元帝身上,隻因她篤定賀夫人不敢去問元帝,即便問了,元帝心中的打算亦不是她們能夠輕易揣測的。
涼情萬萬沒想到,此刻在太後宴會上,賀夫人和二皇子竟然會大庭廣眾之下說出口,而元帝似乎未有任何不悅,反倒是樂見其成的樣子。
她若是拒了二皇子,便得罪了賀夫人,與賀夫人徹底撕破了臉;可若是她回應了二皇子——
眾人臉色各異,有人緊張,有人期待,還有人豔羨……
涼情起身行禮,麵色寵辱不驚道:“能得二皇子殿下青睞,涼情自然欣喜。隻是,涼情遠道而來,隻身一人,難免覺得異鄉情怯,還望陛下能替涼情做主。”
眾人聽了她這話,紛紛看向元帝,不免內心忐忑,隻待元帝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