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走後的第二天清早,楚老太和往常一樣打開大門準備打掃院子,可門剛一打開,便發現有東西掉落下來。
她急忙彎腰一看,竟是用紅紙包著的一封信和一個紅包。她探出頭朝門外左右張望,並未發現人影。
於是,她便扭頭走回院內,敲開了兒子和兒媳的房門:
“瑜?這些也不知是誰塞到咱家門縫兒裏的,你快看看這信裏寫的啥?”
朱明瑜速速把剛吃完奶的閨女放下,接過婆婆手裏的東西,翻看了一眼,紅紙外頭連一個字甚至絲毫痕跡也沒有,便立刻打開信念道:
“嬸子,區區薄禮,不成敬意。他日有緣,再報汝恩。自此一別,善自珍重。春花。”
“唉,這傻丫頭孤身一人究竟能去哪裏呢?”朱明瑜歎道。
“聽說她娘今天要把她強嫁給啞巴,八成是昨晚偷跑的。”楚青山麵露擔憂之色。
“雖是個犯過錯的姑娘,本性還是善良的。自個兒都這麼難了,還給我們包什麼紅包啊?”楚老太憐惜道。
“也是這丫頭有心了,知道明日是香寶兒滿月的日子。”
朱明瑜話音剛落,便聽到門外嘈雜鬧哄的聲音。
“死丫頭!我就是掘地三尺,尋遍方圓幾十裏,也要把你找出來!”劉嬸在街上跳著腳罵道。
“大家分頭去找,找到的必有酬謝。二狗,你們幾個在村子裏搜,我帶人到村外找。”春江氣得歪著嘴角說道。
外頭的吵鬧聲漸漸變小,沒一會兒便聽不到了。
“唉,但願春花這丫頭福大命大,不會被尋見,從此能過上舒心的日子。”朱明瑜坐在床榻上,雙手合十替她祈福道。
為了給香寶兒辦個像樣的滿月宴,楚家早飯後便開始忙碌起來了。
楚老太和孫子們負責打掃衛生,街坊們主動過來幫忙給牆麵翻新,楚青山將最終確定的菜單拿給事先定好的廚子,隨即又和陳鬆他們一起到鎮裏集市上采買。
朱明瑜本想幫忙,卻被婆婆一把攔住:“你呀,就負責看好我的寶貝孫女兒就行。”
“娘親跟著我們香寶兒享福嘍!”朱明瑜逗弄著閨女說道。
小奶娃小臉緋紅,笑成了一朵花兒。
次日,楚家門頭窗欞上都掛上了紅布,大門上還貼了對聯,異常喜慶。
楚老太和大兒子早早站在門口迎接賓客,請了村裏的善於執筆的老者,坐在門外登記著禮品禮金。灶房裏,大廚掌不離勺地忙碌著。
陳鬆、鄭大哥和楚家兄弟幾個,主動擔起了端盤子的活兒。裏正媳婦和鄭大嫂等人帶著孩子,圍著朱明瑜和小奶娃有說有笑。
“您這閨女長得可夠白淨可人的,隨了您了。”鄭大嫂勾了勾小奶娃的手指頭笑著說道。
朱明瑜也禮貌地淺笑道:“瞧你家狗剩長得結結實實的,也蠻好。”
“呦呦,瞧瞧,這笑起來的小模樣就更招人稀罕了。哎?明瑜,咱給倆孩子定個娃娃親吧?”陳鬆媳婦兒似是認真地說道。
“要定親事也要和我家狗剩定吧?啊?哈哈。”鄭大嫂豪放地笑道。
“你們說笑了,大強、狗剩和我家老三差不多大,這年齡也不合適啊。”朱明瑜尷尬地回道。
“我可是把香寶兒當幹閨女待的,定娃娃親這事兒你們問過我幹閨女沒有?”裏正媳婦掃了她們一眼嚴肅地說道。
儀式要開始了,朱明瑜特意給閨女換上一身繡滿福字的紅色衣褲,頭上還紮了對兒紅頭繩,喜慶的簡直就是福娃本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