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班的女孩叫柳婉。
高一開學第一天,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夏日清晨,當胡楊和幾個熟識的哥們,站在走廊盡頭向下打望的時候,一個姍姍來遲的女孩,行色匆匆,走路姿勢很特別,多少年以後,胡楊才知道那叫貓步。就在那一刻,胡楊的靈魂中彈了!近了,才發現她有著遠超年齡女生的飽滿,那一刻,胡楊的身體也中彈了!
也就在那一刻,胡楊當著眾哥們的麵,宣告了對女孩的主權——男生們總是這樣莫名其妙,不知道人家名字,連話都不敢搭,卻敢宣示主權。
結果女孩和胡楊同班,在班上學生前後左右座位大輪換的時候,最近的距離,隻有0.1米。
胡楊鼓足勇氣,和柳婉有過屈指可數的交流,但內容永遠不超出大綱。
到了高二文理分科,柳婉去了四班文科班。
於是無數個春去秋來的日子,胡楊總是站在走廊盡頭的窗口,用目光迎送款款而來,或款款而去的背影。
三班的女生叫何君。
嚴格的講,何君與美女無關。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顧盼之間,有些做作,前麵不鼓後麵倒很翹,身高一米六二,身材適中,後來很瘦。
初中兩人就是同班,也不知道為啥就談起了戀愛,分分合合,扯來扯去,纏綿糾葛,亂七八糟。
嘉陵江邊的蘆葦蕩,草叢中,蔬菜社邊惡臭的菜地邊,到處留下了兩人的痕跡。
胡楊膽大又膽小,何君最後防線固若金湯。
兩人拉拉扯扯一共八年,小日本都打敗了,胡楊卻輸了。
輸給了現實。
胡楊最後才相信,中學同學幾十年就告訴自己的話:你們不是一路人。
高三早就沒了新課,查漏補缺,做卷子,講重難點是老師的主要任務。
什麼黃岡的,海澱的,一疊一疊的做,每周一小考,每月一大考,大考全年級排名,校門口貼巨型紅榜。
胡楊很努力,比前世努力多了。
但有些微小的變化,還是被小夥伴們發現了。
比如,女生更喜歡和胡楊搭訕。
搭訕這個詞,典型的舶來語。
高一的時候,班上來了名借讀生,來自北京,一口地道的京城話,關鍵普通話特標準。語文老師拿不準讀音的時候,習慣說:“陳新宇,你起來給大家讀一讀。”
陳新宇個子大概一七五,和胡楊屬於健身小圈子,關係特好,他父母都是蜀人,大學畢業留京工作,他屬於地道的京二代。1989年後父母決定讓他轉到老家借讀,反正回京城高考容易多了。最終陳同學不負厚望,考上了京城一所財經學院,畢業後進銀行,跳了幾次槽,直至分行行長。
99年陳新宇大婚,碰巧胡楊也在京城昌平出差,於是參加了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