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候,她甚至幻想他能像許多喜歡女人的男人一樣親吻她。
她要進一步地感受他。
她接受過大林子的親吻。那曾使她在一種無間中陶醉。
但那已經顯得遙遠了。
她想讓那種感覺重現。
而他若親吻了她,她想,她就會摟抱住他,像水中一樣摟抱住他,緊緊地,讓他們的肌膚在相互觸摩中更深切地感受彼此的存在。
她甚至想到,他如果進來了,她就不會讓他離去了。
這個居住空間今夜沒有他人。
沒有他人,他們會沒有任何幹擾地品味相互親近的美好。
她想他會推門而入的,他會在她麵前俯下身的,他會摟起她,親吻她的!
麵對她,他的眼睛裏也會燃燒起更亮的激情的!
因為她相信她是值得他喜歡的。
但這一夜,他始終沒有推門而人,就像這個居室沒有存在她一樣,這一夜,他隻在他自己的房間內安然而過。
他也好像把她完全忘懷了,一夜沒有來找她。
哪怕他的一點點走向她房門的腳步聲都沒有響起過。
這讓久久未眠的她,久久地品嚐到了什麼叫落寞!
第二天早早的,他沒有跟她打招呼就出門了。
他大概是希望她能多睡一會兒吧。
但她醒於他推門而出的響動。
從那一刻起,她再也無法入睡了。
她坐了起來。
她的心,在這個時候出現了出奇的躁。
這個時候才6點來鍾,離到店裏看攤兒的時間還有近3個小時。
他幹什麼去了?
她想去追上他,但又猶豫了。
她怕追上去,會引發他的不快。
可她又無法繼續賴在床上。
她躁躁的心讓她赤著身子來到了客廳。
她看到了電視機。她打開了它。她想做一下情緒上的轉移。
可就在這個時候,社區停電了,電視上的畫麵不禁全無,這讓她陷入了一種沉寂。
盡管這個時候,外麵天已大亮,但室內由於窗簾還掛著,還處於一片昏暗。
昏暗中,還半躺在沙發上的她,忽然感到她的上方出現了一張麵孔。
那是姐姐的麵孔。
姐姐!給她生活安定使她衣食無憂的姐姐!
姐姐在靜靜地注目於她!
姐姐的目光是那樣的平靜,平靜得讓她感到心虛,感到她的靈魂被什麼無聲地穿透。
她的心的世界無法遮掩地在這一刹那似乎暴露無遺,她要去遮掩,則更會顯得拙劣。
她猛然自問:
我在幹什麼?
我如此躁躁的情緒又是緣於什麼?
我幻想得到的將是姐姐最終失去的啊!
我是不是在跟我最親的人做一種爭奪?
這種爭奪是理當的還是卑劣的?
她進一步向自己發問:
我不是一個清純的善良的好女孩兒嗎?
我已經表露出來的以及我內心躁動著的是能夠讓世人認可讓世人稱道的嗎?
我不是在偷情嗎?
我不是要進一步來偷情嗎?
我不是在扮演著許多影視片許多小說裏讓人嗤之以鼻的角色嗎?
假若一切如願,我又將如何麵對姐姐的這雙目光?
我還能見她嗎?
她又將怎樣看我?!
她更想到了大林子。
想到大林子因她而在那站牌下遭到那幫人的毆打,因她在那火車上被警察帶上手銬,因她至今還在監獄裏苦熬著失去自由的歲月。
她的靈魂出現了顫抖。
她感到那四麵的牆壁上也出現了他的麵孔。
她覺得在這一刻,她也無法麵對他!
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她拉開了旁側的窗簾。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