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亮亮的陽光從外麵斜射了進來,那讓她感到有些刺眼,感到她還必須得麵對的世界的存在。
她那躁躁的心平和了下來。
她不再有那種從骨子裏生發出來的衝動。
那是人的另一麵所具有的東西,是屬於本能的東西,是人的理智往往難以製約的東西。
但在這個時候,理智讓她製約住它了。
她返回臥室,穿上了衣褲。
她不再渴望什麼了。
好像那一切早已雲消霧散,或者說根本就未曾發生。
她要到街上去。
她要去店裏打點生意。
她要繼續做好一天應做好的事情,以回報姐姐對她的信任,以回報身處遙遠的大林子曾為她所做出的一切。
恰在這個時候,孟桂明推門回來了。他手裏拎著一袋食品。
他打量了她一下,說:這麼早,你就起來了?
她說:早嗎?我該去店裏了。
他一笑:還不到8點。一塊兒吃點飯吧。
店裏應當是9點才對外開門,而從家中走到店門口隻需15分鍾。
她和他坐到了一起。
說不清為什麼,這個時候她跟他坐在一起,已經深感別扭了。
她不敢,或者說不想去碰觸他的目光了。
她好像是怕她的目光的碰觸,會誘發他新一輪的激情閃現。
飯,草草地吃完之後,她的別扭感沒有消退。
在她站起身欲要離桌的當口,她忽然對他說:我想離開這兒。
他一愣:離開哪兒?
她說:我想到外麵去找工作。
他瞪大了眼睛:在我這兒不是工作嗎?
她說:可我總覺得我給你們幹不了什麼,創不來什麼效益。我不能老這樣下去,老這樣幹蹭。我想我離開了,你們會少一份負擔。
他站了起來,猛地用又手扳住了她的雙肩。
他語氣懇切地說: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你這是自己把自己當外人!難道你姐和我對你不好嗎?
她說:好。就是因為好,我才想到我應該處處都得對得起你們。
他說:你跟著我們,就是最大的對得起我們。你沒有看出嗎?你姐需要你,也在依靠你,我同樣也需要你在這兒幹下去。有你在,我幹什麼都有情緒有勁頭。
她說:我知道。可是我還是想到外邊幹幹去。我真的主意已定。
他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把雙手從她的肩上移開了。
他聲音低沉地說:要這樣,就隨你吧。你還年輕,在我這小店,會耽誤你的發展。到外邊幹幹也好。也許有一天你幹得比你姐還好。我倒希望能看到那一天。那一天,對我來講,也許是我一生最大的快慰。
她依然沒有對視他的目光。
她低著頭說:我就是離開了,也會想你們的,我也還會把這兒視為我的一個家。
說到這兒,她的眼裏忽然發熱,有淚湧滿了眼眶。
他用雙手捧住了她的臉,使她的目光無法再避開他的注視。
她迎住了他的目光。
她多麼想說:我離開這兒,全是因為你啊!全是因為你讓我把握不住我的感情!
她看到他的眼圈也紅了。
他久久地注視著她,像在端詳著他已感陌生的愛物。
突然,他說:我親你一下,行嗎?
她接受了他的親吻。
他柔柔的唇所傳導的溫馨,讓她真切地進一步地感受到了他對她的感情。
他像她喜歡他一樣地在喜歡她!
她相信她的這種感受一點沒錯。
盡管他的年齡大出她許多,但他仍具有她這樣的年齡段的青春的情愫。
而她迎和著他,她心裏的深深掩抑著的東西很快被誘喚了出來,它伸延到她身體的每一處神經末端。
她摟住了他的脖頸。
她想說:把我抱起來吧,我想讓你更強烈地愛我!
但是,他沒有把他抱起來。
他隻是對她說:我喜歡你。我想讓你一輩子都跟著我,但我又不能耽誤你。你走出多遠,都不要忘了,這兒有一個男人在注視著你,祝福著你;這兒有一個家,永遠給你留著住的房間。
她的淚嘩地一下子流落下來,濕了整個麵頰。
她緊緊地抱住了他。
她在這個時候已經哽咽得無法去用語言再做任何表達。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