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在一個豪華的大飯店門口,她意外地遇上了兩個人。
當時,她正站在那飯店的門前,等候葉輝的到來。
準確地說,當時,她一在那門口站定,便發現,在距她有40米左右的對麵路邊,一輛趴在那裏拉活兒的三輪摩的上有一對男女在衝她指指點點。
那男的30來歲的樣子,而女的看上去,年齡則在50歲上下。
她正奇怪他們為什麼衝她指指點點,那女的下了那摩的,徑直向她走來了。
在距她還有兩步之遙的時候,那女人停了下來,蹙著眉頭試探性地問:是我閨女書香麼?
她猛地認出那女人,那是她的母親!
她驚訝得幾乎要撲上前,摟抱住對方。
但她沒有。
她在這一瞬間,也分辨出那還坐在摩的上的男子正是那天抱著她母親進那廂房的二子!
半年前,她在與父親的一次電話交流中,已經得知母親跟著這個二子跑了。
父親當時不知他們跑到了哪裏。
父親當時顯得很無奈。
當時,她更是無言以對。
當時,她還是不敢把他們這倆人把那個三棵埋在那葡萄樹下麵的事,以及他們後來又做了什麼,透露給父親。
這一刻,與母親在這裏重見,她的心裏湧出了一種難以說的清的滋味。
母親一身髒兮兮的像個街頭的菜販子,臉色也很灰暗,眼角處且出現了明顯的魚尾紋。
她問:您怎麼在這裏?
母親說:你在這兒一露麵,我就覺得是你。
她說:我是問您,您怎麼在這兒?
母親說:我和你父親已經分居了。
她說:這,我早知道了。
母親說:你知道了,正好。
她說:您還是沒回答我,您怎麼在這兒?
母親說:我們在這兒好久了。我們一從老家出來,就到了這兒。這兒有他的一個親戚。我們是投奔他親戚來了。我們現在就住在這附近。
她說:您幹嗎和我父親過得好好的,自己說跑就跑了?
母親說:這當然是有原因的。
她說:什麼原因?我父親對您不好嗎?
母親說:好!很好!可是他不像個男人。
她問:他怎麼不像個男人?
母親說:不提他了。
她說:我倒要聽聽。
母親瞪起了雙眼:你一閨女家的,這麼關心這事幹嗎?
她說:我為我父親不平。您把他一個人丟在那山溝裏不管,我有氣!
母親說:你還不懂我們之間的事。
她說:我怎麼不懂?
母親說:他那方麵不行了!你明白了吧?
她說:就憑這,您就拋棄了他?
母親說:就憑這,就不行嗎?我還不到47歲,我不能守活寡!
她怔住了。她想起孟桂明也曾向她說出過這三個字。
母親接著,有些居高臨下地說——
那天,你跑得挺快。
那天,你怎麼不跟我打聲招呼,就一下子跑得沒影兒了呢?
你知道我後來都是怎麼找你嗎?
你當時差點把我急瘋了。
想不到你也跑這兒來了,想不到你打扮得也像個人物了。
真是老天有眼,讓我們又有了這見麵的時候。
你現在很有錢了吧?你出入這種地方,恐怕一頓飯都得花上萬塊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