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路之後,在車上,徐海忠見她情緒上有點不佳,對她說:不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我們順路到壺口去一趟吧,我聽說,那兒可有天下第一黃瀑。咱們也去開開眼。
他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她。
她讓他跑這一趟,還真沒什麼能讓他開心的地兒。
論吃,他什麼沒吃過?能看得上她那山溝裏的廚子做出來的菜?
論喝,什麼好酒他沒喝過?她家能上桌的酒不可能有一瓶超過100元的,那供不起!
論玩,站在她家的院子裏,往東看是山,往北看是山,往南看往西看還是山,山上還都是光禿禿的,沒有雲蒸霞蔚,也沒有奇石怪樹,要找個風景怡人的地兒去陶冶情操,真是想都甭想。
倒是壺口,卻確實是值得一去。
那兒離她家這兒不到200公裏,這在北京來說,隻是從市中心到密雲北部的距離,真是沒有多遠。
她自己在來北京之前,一直想去看看,但由於那時年齡小,父兄也沒興趣帶她去,她還真是一直沒能如願。
她早就聽去過的人介紹說,那是西來的黃河至此,原寬300餘米的水麵由兩岸石壁收減10倍,成壺之水口狀,水流由此跌落20餘米,洶湧直下,蔚為壯麗。
她振作了一下精神,說:好啊,就當我們是來旅遊一趟!
不過,她馬上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她對他說:那些人怎麼辦?丁總會不會著急?
她指的是跟在他車後的車隊。
他說:讓他們直接就回去吧。
在一個岔路口,他倆和那車隊分道揚鑣了。
這一分道揚鑣,她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
她想:我既然是要陪他去玩,那就陪他玩個痛快吧,玩他個兩天三天的,把這周邊可去的地兒都去上一趟!自己也算來個調節。
到了這個時候,她還真不想急著回北京了。
他倆走的路,真可謂是拐來拐去又波起浪伏。
那是一條伸延於深山野嶺之中的路。那路大都是人在半山腰上開鑿出來的,一麵緊挨峭壁,另一麵則是陡坡或懸崖。
坡或崖的緊底部,當地人稱之為溝。用文詞講,那就是兩山之間的穀。
從遠處看,那路就如同飄在山腰上的一條細細的絲帶,行駛的車輛在那絲帶上,如同一隻隻小小的甲殼蟲在爬。
那甲殼蟲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從那絲帶上掉下去。而車又是不能有翅膀展開的,真到了那一步,也隻能是粉身碎骨了。
與那車隊剛分手時,他倆麵前的路,還算是說得過去,從寬度上講,兩輛車相錯,沒顯出什麼,雖有起伏和轉角,但坡度與彎度也不是太大。
可是,當他倆的車駛出40來公裏之後,路況就開始出現變化了,大部分路麵由於變窄,錯車就顯得有點懸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