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那人盯視她的目光如鬼火。
她的整個身子都軟了。
她像一隻被嚇得沒了魂的小雞被那人又提起來,從窗口扔了出去。
那窗口外,黑暗中如無底深淵,她不敢往下看,但求生的欲望又使她努力地睜開雙眼。
這是一個夢。
這時候,已是第二天的淩晨。
這夢讓她陷入更太的恐慌之中。
她想象到那些追趕他的曾被堵在路上的人真有可能最終追上了他的車,把他的車別停在馬路邊上,他和他的同伴寡不敵眾,遭到了暴烈的毆打。
她想,這也許是他托夢過來,讓她想辦法去解救他。
可是她無從得知他這會兒身在何處,隻能是惶惶然地幹著急。
天大亮之後,她又耐不住徒步趕到了他的庫房所在地。
她幻想她與他能在那裏相遇,但跟她昨夜到這兒後的情況一樣,還是沒能得到他的一點消息。
她在那裏等開了他。
她企盼他能突然出現,但等到下午過5點了,他也沒有露麵。
在他那庫房門口,她茫然四顧。
她所麵對的,是一片空曠的荒地,那地麵上沒有任何農作物,隻有野草在生長,更見不到一個人影。
橫穿於其間的一條柏油路上偶爾有車輛駛過,但始終沒一輛朝她開來。
她急得跺開了腳,以致到後來蹲在地上,捂著臉,大哭起來。
她真的有一種承受不起的感覺。
她想,如果她昨晚上在那酒樓門前看到的那個人就是他徐海忠,他恐怕沒救了。
因為這會兒,從時間上算,已過去有22個小時了,照目前的情況看來,她沒有可能找到他了。
找不到他,他就有可能繼續進行著那種犯罪活動。
那等待他的結局,讓她不敢再去設想。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手機鈴聲響了。那使她一驚。
她接到了他的電話!他主動跟她聯係上了。
她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眼睛裏閃出了亮色。
從手機話筒中,她聽到他在問:你在度假村?
她說:你在哪兒?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你先說,你是不是有什麼急事?我聽丁總說,你昨天是大半夜的從承德趕過來的。
她吼叫起來:沒錯!你讓我好找!你在幹什麼?你是不是早就從外地回北京了?你是不是昨晚上到承德去了?
你的手機,我怎麼就一直打不進去?
她的話像連珠炮在發射。
他說:你別急,慢點說。
她說:我能不急嗎?你是不是綁架了一個人?
他說:你這是聽誰說的?
她跳開了腳。她叫道:我看見你啦!在那大酒樓門口!
他怔了一下,說:你說得還有鼻子有眼。
他的語音中顯出了一種揶揄。
她像遭受了一盆當頭潑來的冷水,激愣了一下。
是我看錯人了?那你現在人在哪兒?她自問後又問他。
在度假村不遠的鎮上啊。
在幹什麼?
在跟幾個朋友喝酒。
在跟幾個朋友喝酒?你回北京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
我也是剛回來不久,還沒顧得上給你打電話。
你可真行!我都快急死了!
你不用為我擔心。我什麼事都沒有。
可我怕你出事!
我不會出事的。我現在好好的。
那我現在想見到你!
待會兒吧,待會兒我就回家。
不行!我不想待會兒!
她急不可耐。
到了這個時候,她一直懸著的心,好像已經落了下來。
從他的口氣中,她聽出,也許她在昨晚上真的是看錯人了。
他那種靜若止水的態度也不像是幹出了什麼充滿風險的事。
但她在心理上還是不能完全踏實。她要馬上見到他本人。
她覺得隻有他本人安安穩穩地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了,她才能確定她可以完全與那些她不敢去設想的事脫離。
他說:好。我派車去接你。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