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長到兩個月之後,按常規說,她應該有所輕鬆了,但她的症狀卻愈發嚴重起來。
她每天盼他至深夜,他若不能露麵,她就會摔盆砸碗,就會哭得像鬼一樣,讓住在另一個屋的保姆半夜驚醒。
在這個時候,她也不會去考慮他正承受著什麼樣的精神壓力和經濟壓力,她隻覺得他變了,日甚一日地變得心目中沒了她。
她這個時候,實質上也是一種自信心的下跌。
她懷疑由於生產與哺乳,自己容衰色減,失去了原有的魅力而導致他失去了對自己的興趣。
她覺得他在外麵禁不住別的女人的勾引,而移情別戀已是在所難免。
在這個時候,她這個作家不僅成了十足的坐家,還由此成了一隻自悲於無奈的困獸,時不時地會吼叫起來。
這種抑鬱使到了她身邊的保姆沒有一個能幹長的,也引得她和徐海忠之間的吵鬧不斷升級。
孩子過了3個月的一天,她在家裏一堆雜物中,意外地發現了劉廠長的那個布包。
在那天,在那北展附近的快餐廳,她追著要送還劉廠長這個布包時,她是不知裏麵裝著的是什麼。她當時也沒來得及打開。
這時,她打開了它。
那裏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但有一個機打的文件讓她不禁一驚。
那是一份起訴狀。
是劉廠長向法院狀告吳秀文的法律文件。
那上麵明確地指出吳秀文變賣了他的印廠存紙,侵占了他的本屬集體所有的財產。
文中請求法院幫他討回現金300萬元。
她忽然意識到她有可能誤了劉廠長的一件大事。
她想到,她那天進了醫院之後,手機便多日沒在身邊,弄不好這劉廠長會因跟她聯係不上拿不到這布包這文件而急得跳腳。
她急忙把已處於停機狀態的手機充了費,然後,撥通了劉廠長的電話。
還好,劉廠長反應平平。
劉廠長說:那已經沒用了。那隻是一個副件。正本早送到了法院手裏,但現在已經被駁回,說證據不足,不予立案。我正考慮怎麼辦呢。
說到這兒,劉廠長轉移了話題。
劉廠長說:你現情況怎麼樣?孩子生了嗎?我給你打過幾次電話,但你那兒一直處於停機狀態。
他說:我想你。我想見你。我還有話要跟你說。那天,在那快餐廳,我的有些話還沒有說完。
一時間,她像那天在那快餐廳時一樣,不知如何應對了。
他在電話中提高了嗓音。
他說:你怎麼不說話?你能不能讓我再見一麵?我想再見你一麵。我現在是我這輩子最難的時候,我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