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真高興,你能來找我。
她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這會兒是那麼想跟你在一塊兒。
他仔細端詳她片刻,似乎要回味一下她這話的蘊義。隨之,他捧住她的臉。
她的缺乏自信的心在這一刻溶縮了原有的擔憂。
她迎合起他。在這種迎合中,他和她一起倒在了那比她那間臥室裏的寢具更柔軟寬大的席夢思上。
一切都像水到渠成一樣自然。
她相信了,她是他心中最最漂亮的女孩兒。她相信她自己盡管滿麵傷痕,在這一刻,依然不失一個女人應有的魅力。
接下來,她平靜地依偎在他的懷裏,開始傾聽他以往的故事。
他說他正經是個大學本科生,學得是經濟管理。畢業後,他本打算做生意,但一走入社會才知道,理想和現實距離太大。
他說他沒有資本,父母都是一般職員,沒有可供他一展身手的積蓄。
要從練攤兒起步,他又舍不下那個臉。萬般無奈之下,他隻好給別人打工。
他說三年下來,他仍是兩手空空,沒掙到什麼錢。
這讓他很不平衡。他覺得命運對他太不公了。為什麼在這個社會上有人可以揮金如土一擲千金,而自己打個車下個飯館都得算計這個月有沒有這麼消費的錢?
他說有一天,機會終於來了。
他的老板被一廣州人拖欠了80萬塊錢,多次索要無果。在這種情況下,老板懸賞,誰能追回這筆錢,其20%做獎金。
他猶豫了幾天之後,把這活兒接下來了。
他說他算了一筆賬,這20%一旦到手,就是16萬元,如果先期用其一半做費用,還能淨剩下8萬元,而這8萬元要像平常這麼幹,想掙到手至少得幹3年半。
他覺得值得冒一次險。於是他向老板先預支了5萬塊錢。
他說如果那筆款追不回來,這5萬塊錢就從他的工資裏扣,一月扣兩千元,直至扣清。
他說他那一次好像是冥冥之中有人為他助力。他到了廣州之後,很順利地找到了那個人。
經過軟硬兼施,並沒有花出一半的費用,80萬元便一分不少地回到了老板的賬麵上。他也由此淨落12萬元。
他說,這個開端,讓他一下子得到了老板的賞識,很快被晉升為老板的助理。
他說他現在住的這棟別墅就是老板專門配給他住的。
他說那老板在把這棟別墅的鑰匙給他的時候說:我這房子閑著也是閑著,你就用著吧。
他說他由此等於住進了免費的超豪華型單身宿舍。
他說現實這社會有錢的是真有錢,百八十萬的在一般老百姓眼裏是天文數字,但在有些人眼裏隻不過是九牛一毛。所以,他說他現在還不過是富有者的一個馬仔。
到此,他把話題打住,說:這就是我的故事。
他側過臉,盯住了她的眼睛,說:老聽我說了,也講講你的故事吧。
她向他講什麼呢?
她向他講述她離家出走來到京城後,愛上了一個男人,後又因自責再次出走的過程嗎?
她向他講述馮浩江曾是她熱烈的追求者,又無情地背棄她的來龍去脈嗎?
她想向他袒呈她的一切,但她又沒有那份勇氣。
因為要想說清她和馮浩江之所以鬧到那個份上,必然要涉及到她的心至今還在淌血之痛,那會讓她控製不住情緒的。她會在他麵前失態痛哭的。
因為那傷她太深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