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要到武漢去辦事,走了。
臨走時,他叮囑她吃好睡好,有什麼事隨時給他打手機。
她感到,他真是對她太好了。他在她心目中,真的已如山一樣聳立起來了,那讓她可依靠也值得依靠。
但是,有一點她又感到迷惘。在分別的時候,她發覺,他在言詞上把握著一種度了,即對她說了許多話,卻始終沒有吐出過一個愛字。
這不能不讓她想到,他這會兒對她好,恐怕又是僅僅出於對一個弱女子的同情,而與愛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
她進而想到,像他這種層次的人,恐怕身邊的女人有許多許多,她,恐怕還不能完全地進入到他心靈的深處,他還不想讓愛成為兩人之間必有的維係。
對於這一點,她是有著並不浮淺的認識的。她通過已經經曆過的男人,已經深切地認識到,男人與女人那種密切到沒有間隙的關係的發生,並不等於愛的實質建立。因為前者是完全可以單純地出於生理方麵的需要,而後者卻包含著一份責任一種永生的義務。
她想,他顯然不是那種輕易就給人以承諾的人,這一點,他與那個馮浩江也顯然是截然不同的兩類人。
但她又不能不懷疑,是不是因為她的那番袒呈,讓他心裏或多或少地產生了陰影,使他在傳統觀念的屏障前有所怯步了?
她想:如果他真看上了我,如果他根本就不再乎什麼處女不處女,在這分別的時候,他起碼應該留下一句甜蜜的女人最愛聽的話,也讓我好安心地等候啊。可他沒有,可他沒有啊!
在他走後的許多天裏。這種迷惘一直沒有飄離她的心頭。那使她不能不再次想到那個強占過她的人。她的恨也不能不陡增幾分。
馮浩江就是因為這個家夥造出的後果背棄了她,強子會不會也開始因為這個家夥的所做所為而與自己不想在兩人的關係上再往前發展了呢?
她有點後悔了,後悔把那一切合盤托出。
那她跟他說的那件事,又是一個怎樣的過程呢?
這要從她由山西老家到北京後,突然發現自己墜入了一張不該墜入的情網,第一次離開她姐夫孟桂林之日說起。
那天,姐姐不在家,她被孟桂林帶進了一家豪華的大飯店。
在那裏的室內遊泳池中,孟桂林和她有了第一次的親密接觸。
孟桂林在那裏充任起她的水中教練。
她在那裏,則接受起他用雙手托浮她的身體指導她動作,而她的身體在失控的時候,她又不能不無法多想地去摟抱住他,以免遭溺水,這就使得她在他的麵前全無了原有的羞澀。
水中的他就像一位值得依靠的兄長對待年幼的小妹妹一樣,嗬護著她於每一刻。
在這過程中,她更體驗到隻有親密無間地摟抱他或讓他摟抱,她才更會感到安全,才更能產生駕馭水的勇敢。
泳,沒有一下子完全學會,但她卻由此一下子和他親近得沒有間隙了。
那就像相隔一座大山,突然間障物皆無。
也就是在那天夜裏,有一種東西在她的心裏難以抑止地萌生了。
在她進入她的臥室之後,她甚至有意把門虛掩,讓門留出一道縫隙,幻想他能主動地推門而人。
她渴望與他能再次親密無間地接觸!
但在那一夜,他始終沒有推門而人。
就像這個居室沒有存在她一樣,他在那一夜隻在他自己的房間內安然而過。
在那一夜,他的一點點走向她房門的腳步聲都沒有響起過,這讓久久未眠的她久久地品嚐到了什麼叫落寞!
第二天早早的,他沒有跟她打招呼就出門了。
他大概是希望她能多睡一會兒吧。
但她醒於他推門而出的響動。
從那一刻起,她再也無法入睡了。
她坐了起來。她的心這時候出奇的躁。
躁躁的心讓她赤身來到了客廳。
她看到了電視機,她打開了它。她想做一下情緒上的轉移。
可就在這個時候,社區停電了,電視上的畫麵不禁全無,這讓她又陷入了一種茫然的空寂。
盡管這個時候,外麵天已大亮,但室內由於窗簾還掛著,還處於一片昏暗。
昏暗中,還半躺在沙發上的她忽然感到她的上方出現了一張麵孔。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