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重獲自由的那一天,她真的感到天地都於突然間變得開闊。
美好的生活又開始向她展開。
她想到,她必須得馬上去見到劉廠長。
因為她想到她曾經告訴劉廠長,在與狗四兒去那個獨眼男人家裏借宿的那天,她曾請打電話告訴劉廠長,讓劉廠長轉過天來的早上去北京火車站接她。
她想到,那轉過天來的早上,劉廠長肯定去接她了。
而那個早上,劉廠長一定會氣得不成,一定會大罵她 說話沒有個準譜,讓他白跑了一趟。
那劉廠長也一定會因後來與她失去了聯係,且是11個月都沒有了她的音信,而日日夜夜地惦念她,而寢食不安而望眼欲穿。
那種滋味兒讓人有多麼難受,她知道。
她不能再讓他難受下去了。
她一定要馬上去見到他,去給他一個放心,一個踏實。
她幻想著,那劉廠長一旦見到了她,會多麼的興奮。
她想,他一見到她,一定會遠遠地就朝她奔跑過來,會一下子抱住她,會把她的腰向一側壓彎下去,然後,沒有間隙地親吻她,不管周圍有沒有他人在場。
會是那樣的。
她見過一張圖片。那圖片的名字叫:世紀之吻。
那是在二戰期間,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的那天,美國紐約的民眾走上街頭,慶祝勝利,一個水兵當眾摟住一個女護士,做出了長達六分鍾的親吻。
那是一個男人極度興奮的表現,那是一個男人激情難抑的表現。
她想在那一刻,他劉廠長也一定會那樣做的。
因為他們的重見,相隔的時間有點過於漫長了。
他們的這種重見,也是緣於一種勝利,是她在絕境中,形勢突然發生逆轉的勝利。他們是值得那般慶賀的。
當然,這種親吻結束之後,她想,那劉廠長還會對她大發脾氣,會因為一時還不知道她到底是因為遇上了什麼事而那樣長久地不來與他聯係,而大罵她。
她想,那劉廠長會大罵她的,會罵她是混蛋,會罵她是不是魂兒被什麼妖孽拐跑了,而不知道他這個男人是多麼的惦念他!
那劉廠長在那一刻,也一定會說:你這到底是跑到哪裏去了?11個月也不給我打一個電話。你不是想跟我玩人間蒸發吧?不是想讓我一輩子都苦苦地想你苦苦地等你吧?
她想,在那一刻,他劉廠長甚至還會用拳頭在她的頭上猛捶的,會說:你可不能再這樣了!你要再這樣,我可就更不客氣了!
她想,他劉廠長會這樣罵她,也會這樣對她動手的。
她想,他的脾氣會使他這樣做的。
她得去向他解釋。
她要告訴他,她從那天走出他那個廠院大門後發生的一切。
當然,她更關心的,是他的生意做得怎麼樣了?她更關心他那個廠子是否運轉正常,是否已經產生了效益。
她還借給他10萬塊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