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廠長走了。
劉廠長離開了這個世界。
劉廠長把她林書香一個人丟在了這個世界。
林書香在為他送行的時候痛哭不已。
在殯儀館,在他的靈床前,她哭暈了過去。
她想不到他劉廠長是這樣離開了這個世界。
她想不到他劉廠長會跟他自己也動開了刀子!
她想他劉廠長是絕望到了極點才走到此步的。
她想他劉廠長一定是覺得無顏再麵對她,才做出這樣的選擇。
她在他就要被人推走,就要被火化之時,又撲倒在他的身上。
她大哭道:你不應該這樣啊!你怎麼就不能等著我?怎麼就不能等著我重新回到你的身邊,跟我說說你都遇上了什麼事啊?你難道也不想聽聽我離開了你這麼多的日子又都是因為什麼呢?
然而,在這個時候,她再怎麼哭,再怎麼訴說,也沒有了實際的意義。
他不可能還會作出什麼反應。
他也不可能還會告訴她,他在自己把那把刀舉向自己之前,是否還想到了她。
他在這個時候,也隻能是在她的淚眼相送下,向她做默然的告別,然後,走向另一個世界。
對於她,顯得更為殘酷的是,她在這個時候已經拿不出為他送行的費用。
是呂廠長又幫了她一把。
她這兩年是掙到了一些錢,但沒能積蓄下什麼。
她為了能與徐海忠離婚,把一個大數給了對方,還給了徐海中姐姐一個不小的數。
她銀行存折上的餘額在這會兒已經所剩無幾。
她在她出事之前,是把賭注全押在了他劉廠長的身上。
她現在的處境,也可謂是人財兩空。
而且,她還欠下了不小的債。
這債,還不是指那個披肩發逼她要還的那筆錢。
她從曹秋婷那兒借來的那10萬塊錢,在短期內,她是很難能還上了。
她是在萬般無奈下,向呂廠長伸出了求助的手。
呂廠長念在與她相識,念在她是他的好友徐海忠的遺孀,念在與劉廠長也有一份往日的交情下,在這個時候,還真幫了她這一把。
那整個送行的費用,呂廠長是全出了。
當劉廠長化作一股輕煙嫋嫋地飄去之後,呂廠長對她說:你還是跟我走吧,回丁總哪兒。你不能一個人還守在那個廠裏。
那是在那殯儀館的門口。
呂廠長不無擔心地對她說:你一個女孩子一個人若還守在那麼一個廠子裏,沒有安全保障啊。
但她堅持說:我還是在哪兒再待幾天吧。我想在那兒再看看有沒有人接手那台機器。
她是想接著劉廠長的茬,賣出那台機器。
她要這麼做,並不是奢望賣出那台機器,她能落下多少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