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廠長這麼說著說著,還跟她瞪起了眼睛。
他說:你這個臭女人!後來,你怎麼就再也不給我打電話了呢?你怎麼像從人間蒸發了似的再也沒了音信?
他說:你真能做得出來啊!你怎麼竟讓我一下子就等了你將近一年!
她怎麼向他解釋呢?
她還不想告訴他她在外邊遇到的那些事。
她怕他聽了,心裏會難受會接受不了會往更不好的地方去想。。
她隻能還像那天在那個小鎮給他打那個電話時那樣說:對不起了,對不起了。
她隻能編了個故事,說她拗不過那個叫宋玉珍的婦女報副總編的邀請,又跑去參加了對方組織的那個百名婦女環球遊活動。
她說:那對於我來講,也確實是一種難得的機會。可是。這人一上了那郵輪,手機就沒了信號。
她說在那汪洋大海中,她也沒辦法再跟他取得聯係。所以,就這麼一晃,過了這麼多月。
他聽她這麼一解釋,好像氣兒消去了不少。
他說:好了好了,已經走到這步了,我也沒必要再跟你多說別的了。不提它了。
他轉移了話題。
他說:我不是答應過給你買套別墅嗎?這件事兒,我已經為你落實了。
他說:走!跟我看房去!你看看滿意不滿意?
他說罷,便從那座位上拽起她,帶她走出了房門,又走出了那院門。
在路上,她問他:我怎麼聽說這廠子的活兒源斷了,你正張羅著出手那台機器?
他說:你這是從哪兒聽來的?沒有的事。現在這廠子運作得非常好。不好,我怎麼能這麼快地就把答應過你的這件事解決了呢?
他是興致勃勃地帶著她走入了一個空曠之地。
那裏像是剛剛伐去林木的蠻荒所在。
在那裏,他一隻腳踏著一個土坎,一隻手指向前方,說:你看那裏,那就是我為你買下的房子。
她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這個暗夜的極深處有無數盞燈火相簇著在閃爍。
那是一片金色的輝煌。
那輝煌中隱現著一座宮殿般的金壁藍瓦的建築物。
那建築物有三層。
其一側有一部通往其各層的寬寬的主梯。
那主梯的台階是用堅實的花崗岩製作的,一級一級地向上伸去,直至伸入一片雲霧之內。
她難抑激動地隨著他走向了它。
但很快地,有一股熱浪開始向她湧來,那是那相簇著的無數盞燈火所推送出來的熱能。
那使她開始產生出自己的身體難以抵禦的瀕臨熔化的感覺。
她大驚,想去拽走在她前麵的他的手,但拽空了。
她跌倒在地。
等她揚起頭,再定睛去看時,那一切全然不見了,隻有一盞台燈正在她麵前的桌案上投射著有些刺眼的亮光。
這是一個夢。
這個夢使她又忍不住失聲大哭起來。
她想,這一定是劉廠長在天國之上還在惦記著她,還在想著她,還在覺得有欠於她。
對此,她又能說什麼呢?
她在痛哭間,說:別墅,我不要!我不要了!我隻要你!我隻要你還能在我的身邊!你為什麼說走就走了呢?你不應該那樣走啊!
她說:你走了,這個世界就剩下了我,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啊?!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