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醒過來的時候,那些鱷魚不見了。
她看到的,卻是那個高顴骨的男人跪在她的下方,更有十多個年輕的裸男正圍著他倆歡快地跳著舞!
她知道她遭遇了什麼。
她也明晰地意識到她是當著這些人的麵遭遇了什麼。
她用兩隻胳膊強撐起上身。
她想站起來,想遠離這個高顴骨的男人,想逃出這個房子。
但她拖不動她的下身。
她不知為什麼她的下身比她剛進入到這個房子裏時更顯得沉重,好像重有千斤。
她從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這也許還是因為她剛才遭受到那種極度的驚嚇的結果。
她在這個時候,感到她的麵前存在的,仍是一條可怕的鱷魚。
可是她又無力去抗擊。或者說,她不敢去抗擊。
她怕她一旦出手,引來對方衝她張開大口。
她隻是怒視著對方。
她隻是以怒視表達著她對對方的憎惡。
那個高顴骨的男人在這個時候,卻是以很平和的目光迎視著她。
那目光中透露著一種滿足一種和藹。
而且,他還衝她呲了呲牙。
她感到惡心。
她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她又躺倒在了那裏。
她麵前的這隻鱷魚,並沒有像她想象的那麼可怕。
他見她又躺下了,平展起雙臂,做出了一種上下擺動的動作。
隨著他的雙臂的如此擺動,那些舞者繼續歡舞起來。
他們踢踏著雙腳,扭動著腰肢,晃動著頭顱,揮舞的雙臂,亦像他剛才那樣呲著牙。
他們一邊跳著,還一邊在叫喊著什麼。
更有人在一旁敲打起一個臉盆般大小的皮麵木鼓。
但這個敲鼓人並不是用木槌在敲,而是在用他下邊的那個玩意兒。
那鼓被敲得咚咚而響,還頗有節奏。
那些舞者隨著這節奏,更大幅度地擺開了胯踢開了腿揮開了手臂,且更大聲地叫喊起來。
而這個時候滿屋子裏飄動著的,除了這鼓聲這叫喊聲這足踏土地之聲,還有濃濃的散之不去的酒的濃香。
很顯然,他們剛才都曾暴飲了一番。
他們身後擺了一地的空了的土碗,也能證明這一點。
他們顯然是正借著酒勁,在歡慶著什麼。
這真是一個奇特的種族。
這也真是一個讓人不可思議的時刻。
這更是一個讓她無法接受,又不能不感到新奇的場麵。
這使她在又睜開眼睛之後,忽然想到邢永剛曾讓她見識過的一個場麵。
那是在一個露天劇場。
那天,她就是在一片節奏鮮明的鼓點聲中,看到一群人全身赤裸著與觀眾近距離地踏腳喊叫。
當然,在那個劇場裏,敲鼓者是用木槌在敲。
讓她印象更深的是,穿插於那些舞者之間,有一個裝束前衛的女歌手更是把一首歌唱得鏗鏘動人。
那女歌手在唱:我們不一樣!我們不一樣!我們在等你!我們在等你!
她忽然想到,麵前的這些人也是與這個世界的一般常人不一樣。
由此,她進而想到她所從事的作家這個職業。
她想到她的這番際遇,也許正是上天的一種安排。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