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能又返回身來,跟著那個高顴骨的男人回到了那個木屋內。
回到那個木屋之後,那個高顴骨的男人突然一把把她攬在懷裏,使勁地摟了一下。
然後,他又推開她,用雙手捧住她的臉,久久地注視著,好像在麵對一個熱戀但又即將失去的人。
在這之間,他什麼話也沒有說。
他大概也知道,他就是說什麼,她也不會聽懂。
他讓她能感覺到的,是他如此的表現,正顯露著一種難舍之情。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
是那個姓彭的要求他必須放人,而他還不想放她走嗎?
她猜測,他們倆之所以發生衝突,恐怕還真是源於她的去與留。
但她又無法理解,那個姓彭的,不是他邀請而來的嗎?
對於邀請而來的人,理當敬重才是。即使有意見不合之處,也不該以拳腳相加。他怎麼說動手就動手了呢?這也太過於野蠻了吧?
她更難以搞清,他請這個姓彭的過來,其最終目的又是什麼?
就是為了讓這姓彭的跟她做那番交流嗎?
就是想通過這姓彭的,了解一下她到底來自何方?又能和誰聯係上嗎?
這中間,他打的到底是什麼算盤,她還真是揣摩不出來。
但不管怎麼說,這個時候,她是不能容忍任何人阻止她回歸她來的地方。
這個男人沒有讓她值得留戀之處。
這個地方也沒有讓她值得久住的價值。
這個男人,在她看來,還屬於那種未開化之人。
這個地方,在她看來,亦是與現代文明還格格不入。
因而,他就是真的從內心裏對她難以割舍,她也不會被感動。
她在這個時候,隻是覺得這個男人不再是那麼令她惡心讓她憎恨使她恐懼罷了。
在這之後,他甩下她,叮囑了那兩個守在這屋子裏的婦女幾句,便出了那個房子。
直到天黑了,他也沒有再返回來。
當然,在這中間,有人給她送來了午飯和晚飯。
送飯的人也是一個裸身的老女人,跟那戴蛇頭骨的年輕人在一起的那個老女人十分相像。
這個老女人在她麵前,表現得很卑恭,像下人伺候主子那樣,對她唯唯諾諾。
這個老女人在她麵前擺放飯菜時,都是用雙手奉上。而且,上的還是三菜一湯,另有一碗很白的米飯。
那顯得對她是相當的當回事。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那個高顴骨的男人有意這樣安排的。
但她在這時候又是食不甘味,坐立不安。
那個姓彭的臨離開她之前,她真的有了一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但隨之又發生了這麼一檔子事,那讓她所麵對的世界好像又突然灰暗了下來。
她無法探求出他們的衝突究竟源自於什麼,她隻能在那新搭的木屋中繼續等待。
她又成了那兩個中年婦女的監守之人。
讓她更想不到的是,就在這天的夜裏,她看到,白天還打了個天昏地暗的這兩個人,竟又握手言歡站到了一起。
那一刻,她正要去睡,意外地看到距那房子不遠的一塊空地上聚集了一大幫人。
那幫人得有二三十口子。
他們圍成半個圈子,正陪同著這姓彭的和那個高顴骨的男人在一堆篝火之前十分莊重地舉行著一種儀式。
她看到他們還跪在那裏,挺著上身,把各自的兩隻手平撫在自己的胸前,一同衝著天上的月亮述說著什麼。
由於有一定的距離,她聽不見他們說話的聲音。
但是,她在這一刻,忽然想到了她在老家山西時見到過的一個情景。
那就是,她看到過,在山野中,在與此相近的黑夜裏,有一對黃鼬就是這麼跪立著,在虔誠地衝著上天拜月。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