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京之後,她沒有立刻回到丁總的那個度假村。
按照左東輝的指教,她直接去了他原先就職的那個雜誌社。
她想跟那個雜誌社的主編見個麵。
但她遭到了拒絕。
在那主編辦公室的門口,一個個頭小小戴著深度眼鏡的女人攔住了她。
這個女人問:你找誰?
她說:我想找主編。
這個女人又問:約了嗎?
她說:沒約。
這個女人說:沒約,還想見?你有什麼事兒?
她說:我是你們這兒的作者。
這個女人說:這兒的作者多了。你就直說吧,你想幹什麼?
她感到了一種意想不到的冷漠。
她隻能耐著性子,自我介紹了一番,並將來意訴說了一遍。
她說她在這家雜誌社的刊物上發表過報告文學。
她說,據說那部作品給那本雜誌帶來了不錯的影響。
她說她最近應左東輝之約,又寫了一部新的作品。
她說左東輝告訴她,這部作品已到了主編手裏。
她說,她這是專程而來,是想問問最後的結果。
她說,她為了寫這部作品,斷斷續續的,用了一年多的時間。
她說,她真的很希望它能盡快地得到發表。
這個女人很不耐煩地聽她說完之後,把她領到了另一個房間的門口,讓她在外邊等著。
這個女人說:我先看看你說的稿子還能不能找到。
她有些奇怪。她說:左東輝說了,稿子就在主編手裏。
這個女人說:主編手裏的稿子壓著成千上萬。就說是在主編手裏,那你也得容我找找。
過了好長時間,這個女人才從那個屋子裏重新走出來。
在這期中,她曾不禁想到,她第一次來到這個編輯部的時候,左東輝是多麼的熱情地接待過她。
那次,是他把她讓進自己的辦公室的。他讓她坐下來。他跟她好好地聊了一番。
之後,他又贈送了她4本當時他們社裏剛出版的刋物,還帶她到社裏的有關部門,開出了便於她采訪的介紹信。
那種熱情,讓現在的她想起來,心裏都是暖暖的。
但是這會兒,她站在那兒,卻找不出那種感覺了。
她在這個雜誌社裏不認得其他任何人。
她隻能那樣直戳戳地站在那裏,等著這個女人。
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可憐。
自己怎麼會鬧到為發一部作品,還要看別人的臉子,還要忍受別人這種態度呢?
她想:我的這部作品,是你們社裏的編輯約我寫的呀。你們為什麼還對我這樣呢?不讓我直接見主編也罷,有個地兒,讓我坐一下,總該可以吧?
但是她又不敢發作。
她知道,能夠關照她的人已不在這裏。這個女人能幫她去找她的稿子,就當說已經是很給她麵子了。
還算不錯,那女人從那屋裏找出了她的那部稿子。
那女人把那稿子交到她手上之後,對她說:你的這東西不適合在我刋發表。你拿走吧。
這讓她更是大出意外。
怎麼會是這種結果呢?
左東輝不是說就差主編大筆一揮,作品就能發出去了嗎?
她對那女人說:這稿子左老師已經看過了。
那女人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說:左老師告訴我,這作品是可以發表的。
那女人說:左老師說能發表,那你去找他就是了。
她等於被對方倔到了南牆上了。
她愣愣地站在那裏,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