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聽,她才知道,他跟一幫人離開舞廳吃夜宵去了。
到了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她剛才可能在無意中傷害了她。
他可能是不願意再在這舞廳內,陪著她繼續往下消磨時光了。
在這中間,她覺得可能是有個男士對她的舉動過於親密,他在邊上看著,引發了他心裏的不舒服。
那男士是個近50歲的人。
那男士很高大,腰板倍兒直,但頭頂已禿。
那男士兩鬢的毛發向後又向上支愣著。那給人的感覺,有點像動物園中常站在那假山頂上的振翅之雕。
那男士當說是一個很有些威嚴氣質的人。
那男士自稱是當地的一個副局長。
那男士在她伴舞之後,在那支舞曲結束的時候,給了她一張名片。
那上麵印著的名字是:鞏誌欣。
那男士對她說,她今後有事,可以直接找他。
那男士說這話時,顯得很爽快也很有底氣。
那男士隨後把他的唇貼到了她的臉上。
那男士輕聲地對她說:你太漂亮了。我喜歡你。我希望我們還能有機會再見麵。
那男士的舉動和如此之說,當說已超越了一般伴舞者能夠接受的範圍。
但她沒有表示反感,倒是付予其淺淺的一笑。
就是這一笑,被坐在一個角落裏的許愛雲看到了。
許愛雲的臉當時就沉了下來。
那如同晴朗的天空,突然間蒙上了一層陰雲。
那一刻,許愛雲的這種變化,她,看到了。
她趕忙離開了那個男士。
她在那一刻,似乎也察覺到,她不該做出那種表現。
我什麼討好那個男人?
我有必要討好那個男人嗎?
我跟他萍水相逢,就憑著一張名片,我就該當接受他對我做出這種親密的舉動?
我為什麼還要向他報以微笑?
她在這一瞬間,這樣自問起來。
她匆匆地跑進了衛生間。
她用那裏的龍頭中的水,衝洗起她沾到那男士那唇的那半張臉。
她也說不清她為什麼要這樣。
那當說完全是出於一種下意識。
她也許是擔心,那男士唇上所帶出的唾液,留在她的臉上,會讓許愛雲感到惡心。
盡管她對許愛雲並沒有承諾過什麼。
衝洗完畢,她的心好像安穩了許多。
然而,當她出了那個衛生間,再想去麵對許愛雲時,許愛雲已經不在那座位處了。
他,不見了。
到了這個時候,她是完全可以確定她剛才想到的不是無中生有。
他無疑是真的不高興了。
她不能讓他不高興。
因為她能參加這個筆會,組織者完全是看在他的麵子上。
她若是讓他不高興了,她再隨隊而行,就顯得有些尷尬了。
在這個時候,即使他沒有不高興,他的突然離去,也讓她的麵前少了一位欣賞者一位助興者。
這也不能不讓她感到了一種突然降臨的失落。
她記得他和她進入到這舞廳後,他一直是滿麵春光的。
她的如月般被眾星相捧,對於他,當說也是一種值得他驕傲的事。
他畢竟向許多人介紹過,她是他的女朋友。
但到了這會兒,她不想再在這兒待下去了。
她沒有心氣再接受下一位男士的邀請了。
她想她得馬上找到他。
她想她最起碼得讓他知道她無意傷害她。
可她在這個時候又沒法與他立刻能聯係上。
她沒有帶手機。她的手機這會兒還放在她住處的房間裏。
因為帶著手機不方便她跳舞。
她這會兒穿的是一身連體的淺色薄紗套裙。那裙子上沒有兜,她沒地兒放手機。
若是將手機套在胳膊上,她覺得也不雅觀。
沒有手機就沒法跟他立刻通上話,就無從知道他去了哪裏。
她有些不安。她追出了那舞廳門外。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