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在那門口處,有人告訴她,他和一幫人去了街上的大排檔。
他是吃夜宵去了。
這讓她的心,倒是又一下子安定了下來。
她很快地看到了那個大排檔。
那是一溜明檔。
那得有幾百米長,那溜明檔前麵設有上千個餐位。
那是在一條窄窄的小街的一側。
那真的是如同一條喧鬧的河道,波起浪伏,更漂浮著一種煙火氣。
那也真是桌桌相連,食客如雲,高懸的燈火一眼望不到邊。
她在尋找間,被一個人攔了下來。
那是個到會者。
那人把她讓到了一個圓桌前,請她入座。
那桌子的周圍已經坐有七八個人。
她與他們並不陌生。
在這筆會的第一天,他們在車上就相互通告過姓名。
他們請她坐下來。
他們對她說,許愛雲找地兒方便去了,馬上就會回來。
他們請她在他們這兒等他。
他們說:你來得正好,一塊兒坐會兒,聊聊。
他們說,在這兒消夜,比在舞廳裏待著,更舒服一些。
她還真的當即便坐下身。因為她以為許愛雲剛才真的是就跟他們在一起。
她跟他們共飲起來。
他們跟她提到了她正操作的黑馬叢書。
他們說,他們從報紙上從廣播中從電視上,都看到過這方麵的報道。
他們說,他們也都想成為她的作者。
一個胖胖的中年人說:我得去拿那10萬塊錢的頭獎。
一個瘦瘦的年輕人說:頭獎應當是屬於我的。我在我們當地的作家群裏可是已經坐到了頭把交椅。
另一個人說:這得先看你,讓我們這位女士看上眼沒看上眼。
那年輕人說:我還能讓她看不上眼?我這一米八零的個頭,往人群裏一站,絕對是出類拔萃,選美,也上得了前三名。
又有一個人說:你快別吹了。你額頭上三道紋,腦袋像個菜疙瘩。我們這位美女,會留心於你?
另一個在座的也說:我看,你還真是有點懸。我們這位大主編身邊的男作者,恐怕得有成千上萬,你想往前湊,恐怕這隊也得排會兒,還是別太那麼自信。
又有人說:這人還真不能把事想得太美。把事想得太美,到哭的時候,會更傷心。
那年輕人說:我不會有哭的時候。我想我最起碼能進入到她的黑馬之列。
他轉而對她說:大主編,這點麵子,你應該能給吧?
她說:你若真有心,我可就真的翹首以待了。
又一個男人對他說:你看你看,我們的美女可開始向你真送秋波了啊,你不能錯過這大好的機會啊。
眾人報之一笑。
他們就是這樣,輕鬆又隨意地以她為中心地聊了起來。
她的隨和,讓在座的這些男人們都十分開心。
他們一個個地跟她碰開了杯。
他們還讓人又搬來了一箱啤酒,並添加了多種肉串。
他們這架勢,是要跟她喝個半宿喝個痛快。
就在這時,他許愛雲來到了這桌前。
他顯然已經喝過了不少的酒。
他的臉是紅的,眼睛裏也出現了紅色的血絲。
他見到她之後什麼話也沒說,隻是扯了把凳子坐了下來。
有人給他倒了一杯酒。
但是他沒有去喝,而是突然又一抬屁股,一轉身,走開了。
她在這個時候,正從座位上站起來,和那幫人碰杯呢。
她一扭頭,發現他又不在了,急忙把手裏的那杯酒喝完,然後,放下杯子,向他追去。
她大聲地喊開了他的名字。
她喊道:許愛雲!你這是又要到哪兒去?
她想讓他停下來。
但是他頭不回地隻是向前走。
在她過一條橫向的馬路時,有車流擋了她一下。
等那些車輛見稀,她再看他,他已經走出了很遠。
她急追上去,很快便遠離了那街市的燈火。
她於朦朧間,踏入了一片林地。
她的腳下由平坦變得荒草叢生。
她的麵前,更有一簇簇的灌木散布於那樹木之間。
她再次向他喊道:你上哪兒去啊?你等等我!
他這回回話了。
他說:你跟他們喝酒去吧!不要跟著我!
她說:你這是跟我鬥氣怎麼著?你快停下!
他沒有停下。
但於突然間,她看到他在前麵的不遠處一下子就消失了。
她趕過去一看,那兒,原來是一個陡坡。
那坡底,是閃著暗光的一條河。
那河有多寬,夜色中,她一時還看不出來。
那讓她不由得生出了一種恐懼感。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