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林書香隨著鞏誌欣進了那家出版社之後，她突然發現她麵前的這個人還真不是那種說話不靠譜的人。
當時，正是這天的11點來鍾。他們一進那出版社的大門，正碰見這個社的社長。
這社長從年齡上看，要比他大出許多，頭發已經花白。
這社長當時正從一間辦公室內出來，一見到他，立刻笑著對他說：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他說：無事不登三寶殿。
這社長說：那咱們就到外邊坐坐去。
就這兩句話，讓她林書香當時就覺出了，他們二人的關係不同一般。
他們很快地便坐到了街上的一座酒樓裏。
他把他的那個外甥女也叫上了。
那外甥女個子小小的，年齡大概有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相貌平平，還戴著一副很厚的眼鏡。那讓人看上去，是個不宜擺到台麵上的人。
她當時就想，這個女孩兒肯定是通過他的關係，才得以進到這家出版社，才謀得了那樣一份職業。
一陣推杯換盞之後，他把他的來意，跟這個社長說了一遍。
這個社長當即對她林書香表態：把你要出的書拿過來，先讓小楊看看。隻要沒有什麼大的問題，我保你三天拿到所有的手續。
他說的小楊，就是在座的他的這位外甥女。
林書香說：我的這套書，在發行上，想走一渠道。
他說：那很簡單。到時候，我這兒可以用我們社的名義，替你到全國新華書店係統去征訂。
她說：您的意思是，這套書的印製還是由我們這頭來操作？
他說：對。你自己來操作，你也才能掙到大錢。書，讓我們社裏給你直接出，就是拿版稅，你也拿不到多少，撐死了，給你一個10%。而你自己操作，利潤起碼能到40%。
他說：回款，你放心，一分錢也跑不了。到時候，錢一到我社的賬上，你全提走。
他說：一渠道的人都是很講信用的，他們不會拖欠你的款的，也不存在二渠道那種人幹著幹著就沒影了的問題。
至於一個書號需要多少錢？他也當即拍板：五千塊錢一個。
這個價，在當時的出版界，已經難以找到第二家。
她林書香從一開始操作這件事，就曾問價過多少個出版社。
一般的出版社，一個號，你不拍出1萬塊錢，對方是不可能向你放的。
這位社長在跟她說這些話時，每一句都說得幹脆利落，毫無含糊之處。
在林書香的預計中，她的這套書的出版，會有著一個很繁雜的過程的。
當初，劉廠長幫她出過書，徐海忠也為她做過書，那過程，她都親眼目睹過。那手續一道一道的，不知要經過多少人。
但在這酒桌上，那所有的在她看來有可能是個坎兒的問題，全都不複存在了。
她不禁有些興奮。
她對他說：我的事，看來變得簡單了。
他說：我這是要退休了，最後一次行使權利。你要讓它別變得複雜，一定要抓緊時間，一定要把稿子盡快拿過來。
然後，他對那個小楊說：稿子到了，你趕快寫個初審意見報到老曹那兒，爭取這周把她的這事辦完。
老曹是他們這社的總編輯。
那小楊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她不禁感到，她遇上了一個敢擔當辦實事的人，更感到她結識了這個鞏誌欣真是一大幸事。
她插空跑到了那店的吧台處。
她要求提前結賬。
她覺得這是她應該做的。
但那吧台裏的人說：你們那桌一個姓鞏的已經在這兒押了2000塊錢。
就在這時，鞏誌欣跑了過來。
鞏誌欣瞪著兩隻眼睛問她：你要幹什麼啊？
她讓那吧台的人把那2000塊錢退給鞏誌欣。
她對鞏誌欣說：你這是在給我辦事，我怎麼能讓你出錢？
她說著，從她自己的包裏掏出一遝錢放在了那吧台上。
鞏誌欣沒有去接吧台裏的人遞出來的錢，而是把她的那一遝錢，塞回到她的包裏。
鞏誌欣說：你開什麼玩笑！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