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上了船,打著發動機之後,從儀表盤上發現,油箱存油已經接近零。
她不由得大驚失色。
發動機沒有油可供,就無法正常工作,就無法驅動整個船隻。
而存油接近零,也就是在提示她,此船有可能行駛不到她要去的地方,就會中途熄火而無法繼續前行。
這是一個不可忽視的提示。
她感到了她的計劃的破滅。
她就是硬開著這船出海行不行?
行。她在這個時候,還能將發動機打著火,就說明這船還可以得到驅動。
但是,她又不能不擔心,這船如果在中途由於存油耗盡,突然熄火,她將會麵臨什麼?
一般的雙座小型漁船,八升柴油能跑100海裏。但是她當時並不知道這個換算公式。
她也無法確定,此時此刻,那油箱裏到底還存有多少油。她隻是看到那儀表盤上的指針提示她,需要馬上加油。
她想,如果真到了船在海上中途不能再向前行駛,那她的命運可就不能由她自己掌控了。
到了那個時候,她將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隻能在大海中隨著風飄移。
到了那個時候,她更會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坐在船上隨風飄移不了多久,就有可能遇上鯊魚,讓鯊魚將她連船一口吞掉。
到了那個時候,即使她在短時間內沒有遇上鯊魚,那個邱二也很有可能追趕上她。
那個邱二不可能看著她跑了,就任從她隨意而去。
他一覺醒來,看見她不在身邊了,肯定會跳起來,會四處將她尋找。
而他一旦發現她開著他的船跑了,更不可能善罷甘休。
他肯定要想辦法追趕上她。
他就是對她本人不感興趣了,他也得把他的船追回來。
對於一個在海島居住的人來講,船,就等於他的半條命。
沒有船,他就出不了海,就釣不了魚,就不能到其他的地方去購買食品和生活的原料,就無法繼續在這荒島上生存。
他就是找幾塊木頭拚裝出一個木筏,也得追上來。
而她開走的這隻船,若在海麵上不能繼續向前行駛了,也就給他提供了做這種木筏和追上她的時間。
真到了那一步,她恐怕隻有死路一條了。
真到了那一步,她肯定會被他逮個正著。
就算是他不把她扔到海裏喂鯊魚,就算是他還能重新帶她回到這個島上來,她也不會再有好日子過了。
真到了那一步,他也不可能還會像目前這樣,對她恩愛有加,把她視為天賜的寶貝一般,處處以她為中心,時時都想著哄她高興。
真到了那一步,她也就真正的成了他的囚徒成了他的工具。他與她再做那種事,也不會再有什麼喜歡的因素摻雜在其中了。
真到了那一步,她也不僅僅會感到度日如年,而是會陷入生不如死的境地。
他到了那個時候,也真有可能為了還能享用她的身體,而不去殺掉她,而是用什麼東西把她拴在一個什麼地方,像栓牲口一樣拴住她。
到了那個時候,她就是再想跑,也跑不了了。
這種事兒,她聽說過,也看到過有關這方麵的報道。
她在離開北京之前,就從網上看到一則消息,一個男人用鐵鏈把一個女人鎖在一個地下室裏,一鎖就鎖了3年。
如此想來,她在那一刻,真的是感到那整個天空都灰暗了下來。
她的後脊梁處,也不禁冒出一層冷汗。
而這個時候,天也確實灰暗了下來。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接近黃昏。
這個時候,實際上已是不適合她再出海。
她隻能是黯然地又回到了岸上。
她又回到了那個小山上。
她想去尋找能夠充實那個油箱的柴油。
也就是說,在這一時刻,她還沒有完全死心。
她看到他躺在那裏還沒有醒。
他在那裏好像正做著一個什麼美夢,閉著眼睛,臉上卻露著微微的笑容。
她在他的近前停頓了一下,然後,她走進了那個茅草屋內。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