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那瘦子出其不意地一把抓住了那蛇的脖子。
然後,他把它舉了起來,讓它的身體呈1字型地垂於他的麵前。
那蛇不知是被他捏住了什麼穴位,竟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抗,竟完全成了一根僵直的肉棍。
他也沒有站起身來。他依然蹲在那裏。
但是,他從身上的衣兜裏摸出了一把小刀。
那小刀隻有兩寸來長,但卻極其鋒利。
他將那小刀刺入那蛇的下頦之處,然後,直線地向下劃去。
那蛇的肚腹由此開裂,有血開始從中往下滴落。
他仰起頭來,張開了他的嘴。
他用他的嘴接住了那往下滴落的血,直至其不再滴落。
再之後,他把那蛇拋出了這茅草屋之外。
那蛇由此完全失去了令人恐懼的凶惡之相,隻是像一根麻繩,平攤在那地上。
很快,有一隻羽翎灰亮的大鳥從天而降,用利爪將之抓起,然後又飛向了遠處。
在這個過程中,她林書香仍是一動沒動。
她好像在短時間內還不能從那驚恐之中脫離出來。
她這時候的目光,倒是集中在這瘦子的臉上了。
她好像對這個男人感到更加的陌生。
毫無疑問,這個男人也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但她從他的身上又看到了另一種東西。
她覺得他有些殘忍,又有些原始人類的那種形態。
她一時間還無法以好和壞這兩個字對這個男人做出定論。
但是感激,還是在她的心頭油然生成了。
她說:你真行。
他說:這算不了什麼。捕蛇,我也幹過多年。
他們之間的對話,就是由此,而開始了。
他說:你的情況,邱二已經跟我說過了。
她說:他什麼意思?
他說:他不想讓你走。但我勸他放手,他也答應了。
她說:這是真的嗎?
他說:我不會騙你。
她說:我怎麼覺得這事不太可能呢。
他說:我跟他說了,這島上如果死了人,你就沒法在這兒再待下去了。真到了那一步,難受的是你自己,你不怕整天有個鬼魂纏著你嗎?
他這話一出口,她有點毛骨悚然。
她聽得出來,他說的鬼魂,就是來日在冥冥中可能飄浮起來的她。
她是有那一天的。
她如果真的以絕食去與邱二相抗,也許過不了多久,她就真得告別這個陽世,成了那種黑暗中不會讓對方安寧的鬼魂。
如此之說,也自然會產生震懾之力。
她說:就是因為你這麼說,他決定放了我?
他說:是的。他說他還真的不想作這種孽。
她說:要是這樣,那太好了。
她有些喜出望外。
她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她說:你現在就能幫我把這腳腕子上的鎖打開嗎?
他說:鑰匙還在他的手裏。我待會兒讓他上來給你開。
她說:他上來了,要是反悔了呢?
他說:不會的。他這人說話,向來是,話出了口,不會再收回。他也跟我說了,你的心,他恐怕是真的收不住了。
她說:要是這樣,那你就叫他過來吧。我眼下在這兒,真的是一分鍾都受不了了。
他說:好吧。讓我們先抱抱吧。
他向她張開了雙臂。
她怔愣了一下。
她不是對此出乎意外,而是猶豫於是否順從和迎合他。
她在他於她的麵前一露麵時,就想到了,他有可能對她提出這方麵的要求。
她在那個時候,就想到那邱二能讓他獨自返回來,獨自進到這個茅草屋內,恐怕是有意識地給他讓出時間和空間,讓他也來享用她這個女人,以做為對她的一種懲罰。
現在,她預料到的事情發生了,她拒絕他嗎?
她拒絕他,兩人的關係就有可能立刻出現僵局,他剛才跟她說的這一切,就有可能隨之打住,不會再有下文。
她很快地看到了這一點。
她順從了他。她迎合了他。
她也向他張開了雙臂。
她擁入了他的懷中。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