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動窩。她對他的舉動反應平淡。
也就是說,她對他的舉動,既沒有顯露出惱怒之色,也沒有表現出惶恐之情。
一般的女人,到了這個時候,恐怕得會驚叫起來,恐怕會顫抖於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一切。
但她沒有。
她也沒有伸手去找什麼別的東西,重新把自己的胸部以下遮蓋起來。
她任從了他把她變得無所遮掩。
她也任從了他的目光對她已是無所遮掩的身體做全方位的注視。
她就像一個經得起任何檢驗的完美的藝術品一樣,任從矚目者觀賞。
她的容貌,她的身體,在女人當中,可以說是屬於上品的。
盡管她受了邱二的多次蹂躪,盡管她的身上有多處擦傷,盡管她在氣色上顯得有些黃暗,但她從整個外觀上仍不失姣好。
她仍可稱得上,是他這個層次上的男人所難得一見的美人。
她在他的這種注視下,表現得很從容,很淡定,也透露著一種自信。
就在這個時候,一條黃褐色的蛇,突然出現在他與她之間的空地上。
那蛇有三尺來長,在那塊空地上高高地揚起了它的上半身的一部分,其頸部兩側膨脹開來,且眼露凶光,頭,還左右擺動了一下。
它的嘴裏,還噴吐著一條紅紅的信子。它仿佛還沒有確定它要發起進攻的目標。
在這之前,它可能早就匿藏於什麼地方。大概是他隨手扔掉的蒲葉,驚擾了它,使它竄了出來。
它現在所處的位置,離林書香平展著的大腿,不足一尺之距。
而林書香的這條大腿上,是沒有任何防護之物的。
也就是說,在這個時候,它如果襲向她的大腿,那是一咬一個準。
這就使得林書香登時大驚失色。
她的臉白了。
她知道她麵臨的是什麼。
她也認出了,那蛇是什麼品種。
她在過去看過的有關動物的電視節目中,聽過主持人介紹。
那是眼鏡蛇。它的牙齒一旦嵌入人的身體,其毒液會迅速彌散,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置人於死地。
但是,她在這個時候,即使能收回那條大腿,奔逃出去,也不會太順當。
她正躺著的地方,是這間茅草屋的一個把角。
她的身體的右側緊挨著的,是一堵牆,她的上身靠著的又是一堵牆。
而她左手這側,正蹲著這個男人。
她怎麼去逃?
她就是能從這個男人這麵逃離現場,但她又必須先得經過一道關口,那就是,她得先從這條蛇的跟前越過。
而她在這越的期間,這條蛇很有可能也會一竄而起,咬住了她身體的某一個部位。
而它隻要實現了這一咬,她也就絕對會性命難保了。
她真是無路可逃了。她在這個時候也不敢去逃。
她在這個時候,很清楚,她隻要稍微做出一點動作,就會引起這條蛇的強烈的反應。
可她不動,也不能保證她可以安然無事,也不能保證這條蛇就不會向她發起攻擊。
她真是進退維穀危在旦夕了。
她隻能等死嗎?
她的整個靈魂在這一刻,完全被驚恐攝拿住了。在這一刻,她真是大氣都不敢出了。
她想不到會出現這種情況。
她在這個時候,也顧不得把目光投向她左側的這個男人。她也顧不得求救於這個男人了。
她本來就跟這個男人還沒有說過一句話。
這個男人的突然臨至,本來就讓她琢磨不定。她不知這個男人在這個時候正懷著什麼樣的心態。
他若正想看她的笑話呢?她若求救於他,而他不做任何反應,她豈不會落一個大尷尬?
況且,這個男人在這個時候,同樣也和她一樣處於危險的境地。
這個男人在這個時候,恐怕自己也正處於自顧不暇的地步。
她就是向他求救,他又能如何救她?
她想不出他能救她的辦法。
她的目光在這個時候,也隻能是直直地盯著這條蛇昂起的頭,盯著這條蛇那閃著凶光的兩隻眼睛。她別無所措。
那蛇的兩隻眼睛雖然隻有豆粒般大小,但卻具有讓人魂飛魄散的力量。
她在心裏無聲又顫抖地發出乞求:你千萬不要咬我,千萬!千萬不要!
她在這時候,求生的欲望,比什麼都更加強烈。
她的確還不想死。
她若在這個時候死了,她的一切忍受一切期待,不是都將毫無意義了嗎?她的所有夢想所有事業,不是都將全部破滅了嗎?
可是,死,這個怪物,顯然已經逼近了她。
死,顯然已經在接下來的一刹那一瞬間就要登場,替代她的一切,讓她的一切都化為空無。
那也真是太讓她感到悲哀了。
那也真是讓她感到這整個世界都將完全坍塌。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