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裏,距她眼下所處之地也並不太遠,步行,不會超出20分鍾即可到達。
她有心走向那裏。
但是她又有些猶豫。
她想到她若回到自己的住處,肯定是一夜的孤守空房。
因為那個需要她全陪的男人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而新的她能夠認可的男人還沒有替補上來。
可是,她若去到那種場所消磨這一夜的時光,又真能平複此時躁亂的情緒嗎?
她知道,在那裏,女人想找什麼樣的男人都能找到。
隻要肯付酬,在那裏,再年輕的猛男靚仔,都會為你服務到家。
那裏的男人不會因為你已是殘花敗柳,而將你置之不理,而給你冷臉,而漠視你的存在。
那裏的男人和女人在金錢麵前都可以盡享真正意義上的平等。
她一來到這島上,就見識過,許多有錢的女人在那裏找到了她們想找的快樂,得到了她們想獲得的滿足。
在那裏,隻要有錢,任何一個女人都可以像女皇享用寵男那樣享用那些應待的男人。
但是,最終,她沒有向那裏舉步。
她想到,她若真的那樣去做了,豈不更顯現出了她目前境況的可憐?
花錢去買歡,花錢去買男人的那種服務,豈不是更說明了自己本身的魅力已經下跌到了極點?
她覺得她好像還沒完全到那個份上。
她也還不想去讓自己做那種女人。
在她看來,那種女人一部分屬於有意炫富,一部分則完全可以說是在自醉於沉淪。
她還沒有實力到那裏去炫富。
她現在擁有的身份和以往受過的教育,也令她不想沉淪於那樣的生活。
她經過的風風雨雨,也使她的心智得到過起碼的砥礪。她在精神上也還是能夠承受住她目前的這種失意。
她覺得她還真的沒有必要去走出那一步。
她在這個時候,隻是想,自己既然已經成了不那麼受歡迎的人,那麼,盡快的走就是了,盡快的離開這裏就是了。
隻是,這種念頭出現之後,她又陷入了一種深深的無奈之中。
因為馬上離開這個島,馬上回到北京,又不是她馬上能實現的事。
當初答應她,可以帶她乘直升飛機回北京的人,已經隻剩下亡魂在世。
她現在再急切地想離開這裏,再不想耗在這個島上,也得等待從別的地方駛來一艘可以讓她回國的客船。
在這種情況下,她隻能對自己的心態,做一種自我的調整了。
她覺得她眼下最不應該喪失的,是自己對自己的控製力。
她覺得她如果就是因為目前受到的這點刺激,就失去了自己對自己的控製力,那自己無疑與除了吃喝隻想著幹那種事的豬狗無異了。
她想,她若真的走到了那一步,那她活得就更可憐更可悲了,會更讓人看不起。
她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的這座飯店,然後,她向另外一個方向走去了。
她想到海邊去看看。
她想看看月下的海景。
她想讓月下的藍波碧浪去推遠她心中的煩悶之情。
這時,那天上月亮很亮。
那月亮正給她灑下一地清輝。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