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的,是蘇文興。
她急忙掛上了電話。
她不想讓對方看到她正在打手機。
可是她在這個時候,身上一絲未掛,沒有地兒去安放那個手機。
情急之下,她隻能把那手機塞向一旁的櫃子中的隔板之上。
但由於慌亂,那手機沒有放穩。
她的手一鬆開,竟又將其帶落到地板上。
那發出了讓她都感到一驚的聲響。
蘇文興推門進來了。
蘇文興有些詫異地看著她。
她看到他渾身也是赤裸著。
那顯然是,他過來時,行動有些倉促。
那顯然他是在睡夢中,意外地醒來,而發現她不在身邊了,而急急地找尋而來。
她好像有點不敢與他的目光相對視了。
她彎下腰撿起那個手機。
她在揚起身子的時候,臉已經紅得不成樣子。
蘇文興說:幹嘛一個人跑到這兒來?
她隻能如實招供:北京那頭有人打電話過來。我怕打擾你睡覺,所以跑到這兒來接聽。
他說:沒必要。
她說:可我不能不想到這一點。
他說:你還真是個好女人。
他用雙手撫住她光潔的雙肩。
他問:那頭有急事嗎?
她擺弄了一下手中的那個手機,說:沒有。就是有一個人明天中午要過來,他讓我不要離開這兒,要等他的電話。
她看到他的眼睛裏透出了一種疑惑,趕忙又補充了一句:他是給我送小說來的。他想以這部小說參加我的黑馬叢書。他要讓我給他過一下目。
他說:這是好事兒啊。你在這兒有事做了,不是更能在我這兒多待些天嗎?他告訴沒告訴你準確的到達時間?若有準確的航班信息,我可以開車到機場去接他。
她說:你還能開車?這兩天,我怎麼沒見你開車呀?
他說:我是有駕照的。我這身體開車沒問題。我這兩天沒開車,是因為車去做保養了。我明天早晨,就可以把它開回來。
她說:可他沒有告訴我,他過來,是乘坐那次航班。
他說:那你再給他打個電話。
她說:甭理他了。明天再說吧!
他說:行吧。從咱這兒到樟宜機場,開車,也就是十來分鍾的路程。他到了,臨時給咱們打電話,咱們去接他,都來得及。
她沒有再接話茬,目光倒是顯得有些呆滯了。
他分明看出了什麼,衝她微微一笑。
他拉住她的一隻手,說:走吧!別再耗在這兒了。
他拉著她,一同又回到了那個臥室。
第二天,許愛雲到達新加坡那個機場的時候,蘇文興並沒有開車去接他。
他這天早早地就出去了。
他說他去4S店取他的車。
但是到了上午十點來鍾的時候,他又打電話告訴她,他今天又遇上了點意外的事。
他說,市政府老幹部局的人,叫他去參加個會,他本想不去參加,但那局裏的老領導說,他不去,還不行。
他說:你那個朋友,要是到了,你打車去接吧。真的沒多遠,來回都用不了20分鍾。
他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我中午可能也回不去了。這邊兒說是開會,實際上,就是想讓我們這些老頭兒們一塊聚一聚。
他說:我可能下午才能到家。你接到人之後,先在街上找個餐館簡單地吃點東西,然後,讓他到咱們那兒休息一下。晚上,咱們再一起給他接風。
她心裏明白,他這是有意避開,讓她去和她的這位朋友在他所在的這個地麵上,有一個不受幹擾的時間和空間。
她覺得他這個男人真是太理智了,也太尊重她的意願了。
從這兩天的接觸中,她能夠感受到,他已經對她愛不釋手。但他又顯然知道自己應當站在一個什麼樣的位置上,顯然知道他對她進行任何束縛,都會適得其反。
這讓她看到了他的素養的不俗。
她從內心裏也不由得漾起一種感激。
她慶幸自己遇上了一個寬厚之人大度之人。
她對他說:那這個中午,你也隻能自己照顧自己了。注意,少喝點酒。
他們到了這個時候,真的如同一對恩愛夫妻。
在男人的世界中,也就是這個蘇文興能做到這個份上。
換個人,恐怕真沒有那麼放心。
這本來也是一件不能讓人放心的事。
任何男人都能猜想到,這個許愛雲萬裏迢迢地追過來,他們之間會發生什麼。
但是他主動地給他們讓出了時間和空間。
這真是一種氣度,也真是顯示了他所具有的一般常人所無法抵達的層次。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