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這一倒，帶得胖子和瘦子，都來了個趔趄。
那個在他後邊抱著他腰的人，也被他帶倒了。
那胖子和瘦子都不由得鬆開了手。
那瘦子衝他罵道：你怎麼草雞了呢？
那被他帶倒的人，等於是摔了個重重的屁股墩兒。
這人有些惱火，用手狠狠地把壓在自己身上的光頭往前推了一把，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撣了撣屁股上的土，又跺了兩下腳，也衝他罵道：你他媽的至於這麼慫嗎？！
他沒有作聲。
他在地上坐直了身子，兩隻眼睛瞪得更大了。
他直直地盯著那台機器，眼珠子也是好一會兒都沒有轉動。
那一刻，他顯然是驚魂難定。
那機器上的鋸片，還在繼續運行著。
那鋸片上，不時有折光打出來，亮得有些刺眼。
九爺在這個時候，沒動聲色。
他好像有意要給這個光頭一些時間，讓對方能有所鎮靜。
他冷峻又漠然地看著對方，像拳台上的拳擊運動員靜靜地看著倒地的對手。
過了好一會兒，這個光頭才緩過神來。
他閉上了眼睛。
他晃了一下腦袋，說：好了好了，你們說什麼是什麼吧。
九爺看著他，淺淺一笑。
九爺說：早這麼說，多好。
他隨之命令那個胖子：關機器。
光頭沉默了片刻，仰起臉來，對九爺說：能不能報一下您的大名？
他說這句話時，眼睛裏透出了一種凶煞之氣。
九爺對此表現出了一種不屑。他對光頭說：這有什麼不能的？
九爺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了他。
他聽了，怔愣了一下，突然雙手著地，讓身子形成一個跪姿。
他的態度來了一個突變。
他又舉起那兩隻手，晃動著，對九爺說：有眼不識泰山。您把您的賬號告訴我吧！
九爺伸出雙手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
九爺說：痛快。像個爺們兒。
九爺隨之，又把他按到了一把椅子上。
九爺在他對麵的另一把椅子上，也坐了下來。
九爺像老朋友相聚，推心置腹般地對他說：你動的，若不是來我這地麵上玩的人，我不會這樣對你。我這也是受朋友委托，來追這筆款。這一點，也請你能夠理解。
他說到這兒，身子往前探了一下，用手拍了拍那光頭的肩，繼續說：不打不相識。以後，你有什麼用得著我的地兒，可以直接找我。
九爺說完這句話，回過頭來，衝那瘦子一揚手，說：讓他把錢直接打到你那兒吧。
那光頭當即便通過手機銀行，把那筆錢如數地打到了那瘦子的卡上。
錢到賬之後，在場的那些一直都緊繃著臉的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到了這個時候，這位光頭竟昂著頭，擺出一種豪爽的駕勢，請開了九爺。
他對九爺說：咱們到外邊找個地兒，喝點酒，好好地坐坐。
九爺說：改日吧。改日，我會專門請你。
九爺說罷，便從兜裏掏出一個車鑰匙，扔給了邊上的那個胖子。
九爺對他說：你去開我的車，送這位老弟一趟。
那光頭到了這個時候，好像又有些依依不舍。
他走出兩步之後，還又回過頭來，衝九爺拱手施禮，說：後會有期。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