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桑族大部分族人聚集在西邊最大的都市——湟中。這座經幾代人努力建造而成的西方之都是金桑族的驕傲,黃色的城牆就像一位忠實的士兵守衛著這片富庶的土地,而城中央依山而起的雄偉建築,便是這座城市的核心,鳳凰宮。
贏摯靜靜地走在寬敞的回廊中,昨日他親手殺了魯塔,這個世界上最齷齪的男人,成為了金桑新的王。這十年他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自己,母親那悲慘的遭遇,那午夜夢回的嗚咽悲泣,老天有眼,終於讓他在昨日完成了第一個心願。
望著匍匐在兩邊虔誠的宮人們,他們才不管誰是這座宮殿的主人,隻要有吃的有穿的,他們那廉價的膝蓋便向誰跪拜而去。贏摯突然心生厭惡,飛身向宮中最高的平台疾馳而去,輕巧落地的同時那卷翠綠色的竹簾就這樣緩緩而起,似乎聽到了他的腳步。
“摯兒。”
贏摯有了些許的平靜,他打簾而去,矮塌上端坐著一位銀發垂地的男人,青色的雙瞳略帶笑意的看著他,白色的絲袍於發色渾然一體,將那對眼睛襯地更加清澈。
“有何收獲?”
贏摯拍拍雙手,誇父便無聲地出現在他的身後,手裏還抱著掙紮不已的野孩子。
“鳳,這已經是第五十二個了,希望她是你要找的人。”
銀發男子麵色不變,淡淡搖頭,“不是,如果是凰,她出現在湟中的土地上我便能夠感覺到。”
贏摯拉過野孩子的頭發,將她的臉整個呈現在鳳的麵前,他這才注意到那對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青色眸子,正毫不畏懼地看著自己。
“這眼睛……”
“她是我見過的人中,最像你的了。”
贏摯鬆開手,走到鳳的麵前,“如果你說不是,那便罷了。誇父,這孩子以後便交給你了,將她訓練成最出色的戰士,不要讓本王失望。”
六年後
“路兒姑娘,快,王在找您了。”一個頭挽雙環的宮女急衝衝地朝那個翹著二郎腿打著瞌睡的女子走去,沒等她回答便拉起她的手朝中央那間象征著絕對皇權的大殿走去。
“放開我啦!”路兒有些不滿地將手一甩,那宮女差點摔在地上。“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沒事吧?”
宮女有些無奈地站起身,“姑娘,您也不是第一天來,王的脾氣您是知道的。剛才奴婢見誇父將軍陰著臉從熙寧殿出來,怕是西邊的戰事吃緊,您這會跟王對著幹,不是明擺著考驗他的耐性嗎?”她再次牽起了路兒的手,邊走邊繼續道:“奴婢知道您是誇父將軍一手帶大的,但是將軍再大,能大過王嗎?您的這身手,也隻能打打我們這些奴才,到了王那裏,又能起什麼作用?您啊,還是乖乖的聽話,不要再惹王生氣了。”
“綠衣……”路兒哭笑不得地被她拉著一路飛奔,不多時便站在了熙寧殿門口。
“姑娘好。”兩個同樣發式的宮女朝她們齊齊行了個禮。
“怎麼樣?”綠衣低聲問了句。
“將軍走後便一直沒有什麼聲響,奴婢們也不敢擅自進去。”
綠衣推了推路兒的肩膀,“快進去,待會小心些,別又像上次那樣拔老虎的嘴邊毛。”
路兒回身抱了抱她,調皮地吐出小舌道:“我不拔嘴邊的,拔屁股上的行不行?”
“你!”
“好了好了,你別氣,我進去就是了,不過綠衣你答應我,下次一定要帶我出宮玩啊。”
看著她蹦蹦跳跳地走了進去,綠衣這才放心地舒了口氣,希望這次王和她不要又打起來,神靈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