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您可坐穩了。”路兒笑著起手給了馬兒一鞭,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便來到了迷花陣。眼前的豔麗如同春天的狂舞,各色花朵爭相開放,一條一人寬的小路就這樣通向遠方,虛幻的迷霧如同妖精的翅膀,在兩人身邊飄蕩。
“這迷花陣隻有短短一段距離,莊主您在上麵不要動,隻管驅馬往前,我會讓那些花沒有辦法靠近您的。”
貔清不知她是怎麼想的,抬頭望去,不遠處便是上次路兒吃虧的地方,這丫頭真的已經想出好主意了?還是隻是逞能?
隻見她雙腳一蹬,一飛衝天,借助枝椏的力量在樹上奔走,兩多九色彩花突然張開血盆大口朝貔清直撲而去,路兒甩頭咬破手指,兩滴鮮血就這樣直直落入花口,下麵的花朵突然興奮起來,張牙舞爪地朝樹上攀了過來。
貔清見狀正準備打馬回來,卻被路兒阻止,“莊主別管,趕緊走!”見她語氣堅決,貔清隻好伏在馬背上,看著她不斷地將手上的血滴向兩邊的花,遠遠望去仿佛一群發瘋的野獸拚命追趕著新鮮的獵物。
這百步來長的羊腸小道仿佛有著無限遠,就在貔清終於看到明亮的出口時,路兒也有些筋疲力盡了,她被百來朵花追得東躲西竄,一滴一滴的鮮血讓這些花兒越發得鮮豔,襯得她的臉有些蒼白。
“丫頭!”
路兒眼神模糊地看向遠處的人影,咬咬牙將手中的短劍刺向自己的胳膊,疼得她一下子意識猛然清醒過來,甩頭顧不得下麵蜂擁而上的花浪,她一個縱身解下腰間的皮鞭,利落地在樹叢中跳躍起來。
“哦!”貔清禁不住讚歎一聲,這身手比林子裏的猴子還要靈巧,軟兵器應該是所有武器中最難使的,可這孩子將這條軟鞭使的是出神入化,配合上她左手上的短劍,除了手指上的傷口竟然能夠全身而退。
待路兒氣喘籲籲地逃了出來的時候,兩人相視一笑,頗有些英雄相見恨晚的感覺。
“你這丫頭,究竟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路兒有些癱軟地往地上一坐,笑道:“隻要莊主收下我,不就可以知道了?”
貔清淡淡一笑,他可不是言而無信的人,“你通過了試煉,便是我碧莊之人。隻是你要想清楚,入我碧莊除非是死,否則永遠都要遵守碧莊的規矩。”
“什麼規矩?”
“永不入戰。”
路兒見他又露出了那種陌生的嚴肅表情,不禁有些不自在,她拍拍衣服上的灰站起來,“如果沒有遵守會是什麼下場?”
“下場?”貔清撇了她一眼,看著寬闊的原野,心想總算是走了出來。“比這青嶺還要可怕的地方會等著你。”
路兒害怕地吐了吐舌頭,“不入就不入嘛,反正我也不喜歡戰爭。可是莊主,咱們碧莊到底是幹什麼的?我都不知道呢。”
貔清有些失笑,“不知道你還冒冒失失地就要進來,萬一是個魔窟,你不是後悔都來不及?”
“誰說我冒失的?我可是通過對莊主您的細致觀察,才決定最後跟著您走的。”
“噢?願聞其詳。”
“首先,莊主您身上的衣服雖然很陳舊,但是質地很好,應該出身良好,跟著您不會被餓死。要知道我來自金桑,中原最有名的絲帛之地,這點小事情還難不倒我。其次,您屢次出手救一個並不相幹的人,而且從我身上又得不到什麼好處,可見您是一個值得尊敬和信任的人。最後,您對於中原的熟悉讓我相信跟著您一定會學有所成,不管碧莊是做什麼的,隻要是您手下的必定能讓我大開眼界。”
“你這丫頭,跟著我沒幾天,就變得這麼滑頭,以後時間長了那還得了?”貔清有些寵溺的話語一點都聽不出責備的感覺。
路兒單膝跪地,調皮地朝他行了個禮,“還是莊主您教的好。嘻嘻,啊,您看,遠處那高高的是什麼?”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天城,德令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