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們現在好嗎？”璃花問到。
“在我離開家之後，他們就去世了。”臧羽深沉片刻，把杯中的果汁一飲而盡。
“今天，我送你回家吧，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應該互相幫助的。”臧羽打趣的說道。
“我們是……什麼人？”璃花的臉上寫滿的疑惑，對於從來沒有讀過書，隻認識幾個常用的漢字的璃花，這詞語未免太過深奧。
臧羽一拍腦袋，“就是我，我們的處境相同。”
璃花裝作明白了的樣子一邊讚歎一邊點頭。
印雪在一旁撲哧一下樂了出來，沒想到他的母親連這句簡單的話語都不懂。
穿過大街小巷，臧羽和璃花站在璃花住所的門前。
臧羽還未進門，就已經氣喘籲籲，聲音斷斷續續的問道：“璃花，你每天都走這麼遠上下班？”
璃花點了點頭，“嗯，對啊，有什麼問題嗎？”
進了屋中，臧羽捶了下肩膀，眼前，是璃花還包裹著紗布的腳，臧羽心中一震，把要去倒水的璃花一把拽住，“沒事，我不渴。”
“我這裏有點小，隨便坐吧。”璃花臉上無時無刻都掛著笑容。
“璃花，你腳上的傷，好些了嗎？”臧羽看著那腫脹的腳裸問道。
被問到腳裸的事情，璃花好像被打雷聲震到一般，受傷的腳不由的往回縮了縮。“還好，不是很痛。”
“是非常痛吧。”
璃花頓時語塞，臧羽一語中的，確實很痛，這幾天因為這疼痛，璃花都沒睡好教。
藏語環視了這屋子，說實話，簡陋的厲害，家具沒有幾樣，連冰箱都沒有。
“璃花，腳上受了這麼重的傷，為什麼還要工作呢？請幾天假不就好了？”臧羽一臉的不解。
璃花把視線測到一邊，小聲說道：“不行……要是休息，就會扣錢，那樣就交不起房租了。”
“可是你……”臧羽的話還未說完，卻頓時愣住了，眼前的璃花，不停的流出灰色的淚水，淚水一點一滴的打在潔白的床單上。
璃花感覺到了強烈的視線，頓時意識到了什麼，趕緊用雙手捂上臉，身子側到一邊，大聲喊道：“不要看！”
“璃花，你……”臧羽人頓時明白了一切，為何她會住在這偏遠的地方，為何她會被村子驅逐。
“很惡心……對吧……”灰色的淚水似乎決堤了一般，不停的流出，從璃花掩麵的指縫間流出。“確實，但是，我能說什麼……”
現在已經是一人，能說什麼？能做什麼？對著牆壁喊嗎？到頭來還是無用功。
“我什麼也做不到，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人也無法留在我身邊，一個又一個，一個又一個，被恐懼和厭惡嚇怕，從我身邊離開，不知多少次……我也想喊出來啊，但是跟誰喊啊？”
璃花猛的抬起頭，拿下掩麵的雙手，對著一臉凝重的臧羽說道：“是不是很惡心？是不是讓人害怕？”說著，璃花像是失去往常的溫柔一般，朝著臧羽一點點的靠近，“你先是不是很像離開？那就離開啊？”
突然，臧羽抱住了已經在眼前的璃花。
璃花一臉驚恐，隻聽耳旁，溫柔好聽的聲音，帶著凝重的氣息，輕聲說道：“跟我喊，跟我喊，從此以後，把我當做你的依靠……”
璃花似乎慢慢的恢複了神智一般，剛才滿臉的質問和冷漠全然褪去，一臉驚恐的璃花被周身的溫暖和溫柔的氣息慢慢的包裹。
“我……我……”
臧羽看了眼懷中的璃花，輕輕點了點頭。
“我的腳好疼！每天都好疼！我想吃一點肉，但是每天都吃不到！我想買櫥櫃裏的那些衣服，但是我買不起！腳每天都好疼，這些天我一直遲到，這個月的工資已經被扣了一半！啊啊啊～”
璃花把臉埋在臧羽人的懷中，不停的哭訴著，除了幹農活和雜貨，什麼都不會的她，隻身一人來到大城市中的痛苦。
臧羽溫柔的笑著，撫摸著璃花的頭，安慰著璃花。
一旁的印雪滿是溫馨，終於有人接納了璃花，不懼怕她的淚水，和那是的彼方，如出一轍。
把來到大城市三個月來的苦痛全都說出來，璃花已經沒什麼話了，隻是像小貓依偎在主人的懷中一樣，平靜的依偎在臧羽人的懷中，臧羽人拽起他襯衫的一腳，擦拭著璃花的臉，柔聲問道：“好些了嗎？”
璃花抬起頭，看著那張滿是笑容的帥氣臉孔，輕輕點了點頭。
“那，以後，就和我一起住吧，畢竟我家理你工作的地方比較近，而且，比你這裏要先進的多。”
懷中的璃花發出了疑惑的聲音，哭紅的雙眼盯著臧羽滿是真誠的臉孔。
臧羽微微一笑：“雖然和我一起生活，也未必能滿足你的所有要求，但是，至少你有人可以喊了。”
這就是所謂的……家人？璃花並不明白，這一切，她隻從康奶那裏得到過，璃花輕輕點了點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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