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他是上帝精選出來的人,注定會變得偉大,所以他們怎能殺死他呢?
他記起有些戰士是如何逃離戰鬥的,回想到他們驚恐的麵容他就對他們不屑一顧。他們確實跑得太快太瘋狂了,根本沒那個必要。他們是些軟弱的人。至於他,他逃跑的時候是很謹慎的,並沒有失去尊嚴。
朋友緊張不安地踱來踱去,眨著眼看了一會兒樹,突然引起注意似地咳一下,並開口說話,這才使他回過神來。
“佛蘭芒!”
“什麼?”
朋友把一隻手放到嘴上又咳起來,焦慮不安。
“唔,”他最後哽塞一下說,“我想你還是把那些信退給我吧。”他感到憂鬱,像針紮似的痛,麵頰和額頭都脹紅了。
“好的,威爾遜,”青年說。他解開衣服上的兩顆扣子,把手伸進去取出那包東西,在遞給朋友時後者將臉轉開了。
他是慢慢把那包東西交出去的,這當中他一直在極力想著對此事如何發表一番意見。可他根本想不出充分的道理來,不得不讓朋友順順利利地拿著那包東西溜掉了。他為此覺得自己臉上很有光彩,這是一件頗有雅量的事。
身旁的朋友顯得相當丟臉的樣子。青年看著對方時,覺得自己內心變得越來越勇敢堅定。他從沒為自己的行為那樣臉紅過,他是個頗有男子氣概的人。
他帶著屈尊俯就的同情想到:“太糟了!太糟了!可憐的家夥,這讓他感到多麼不幸!”
經過這事以後,當回想起所見到的戰鬥場麵時,他覺得自己很能夠回到家鄉用一個個戰爭故事讓人們激動不已。他能夠想象出自己在一間暖融融的屋子裏對大家講著故事。他可以讓人們看到桂冠,它們雖然無關緊要,但在一個桂冠並不常見的地方看起來也會是光彩熠熠的。
他似乎看見聽眾們張開嘴,想象著自己在光輝的場景裏成為中心人物。他想象著母親和那位在校的小姐聽自己講述時如何現出驚愕的樣子,以及突然說出的激動言語。她們對所愛的人持有的那種帶有女性特征的模糊準則——認為他們在戰場上英勇殺敵而並不冒生命危險——將會被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