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籬冷靜下來:“說清楚,何事?”
阿福臉上含著憤怒:“羅二那群人昨晚跑到範老伯家裏,以他欠了租子為由,一頓打砸,範老伯一心急,撐著從床上爬起,拉扯中把範老伯摔倒,人沒了。”
江籬聽後憤怒不已,一方麵是感到時運不公,麻繩專挑細處斷,一方麵憤怒自己辛苦從鬼門關拉回來的人輕易就被人幹沒了。
羅二,踩到她的尾巴了。
她和阿福去了一趟範樂昭家,範誠躺在地上,下麵是一床草席,範樂昭披麻戴孝跪在旁邊,目光呆滯,眼淚似乎流汗。
左鄰右舍有的幫忙,有的在罵著羅二。
江籬沒過去,塞了一錠銀子給阿福,讓他操點心幫忙把範誠的喪事辦了。
當晚吃飯的時候,江籬同謝晩說了這件事。
她有些無力,羅二仗著有個叔叔在朝中當官胡作非為,周圍的攤販是敢怒不敢言。自己在京城也沒有人脈根本無從下手。
謝晩聽後很無奈:“這種事天天都有,你報官用處不大。我無官無職,爹又是個書呆子,真的沒法出力。”
江籬皺眉道:“就沒有辦法治嗎?太可恨了!”
謝晩擺擺手說:“也不是,別人不管,但有個人你去找他,或許有希望。”
江籬來了精神,忙問道:“誰?”
謝晩故作神秘:“唉,你肯定不會去的。你們兩個關係有點尷尬。”
江籬猜出來他說的是蕭宇衍,京城之中,她唯一的官場人脈就是他。
她現在已經從王府搬出來,而且走的時候二人還鬧得很崩,讓她主動去找他,不是表示自己退讓了嗎?
那天晚上,京城的大街小巷都被點亮了。一盞盞明燈如同繁星般,散發著溫暖而柔和的光芒,男女老少穿梭在燈下笑鬧。
這番景象讓江籬覺得諷刺,如此繁華的燈華,卻不能照亮角落裏的腐朽黑暗。
她帶著江洛洛去了貧民窟,和城中的繁華喧鬧相比,這裏冷清異常,隻有幾盞孤燈在風中搖曳。
“爹,這是哪?”江洛洛感覺到這裏環境陰森,不知不覺拉緊了江籬。
江籬不語,牽著他走到了範樂昭的家。
白天幫忙的人已經散去,房間裏點了豆大的一點燈。
範樂昭跪在遺體麵前,一動不動。
“小昭。”江籬怕嚇到她,輕聲呼喚。
範樂昭轉過頭來,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痛,撲到江籬肩頭,開始號啕大哭。
江籬沒有勸,隻任由發泄,悲痛如果哭出來是宣泄,如果連眼淚都流不出來才糟糕。
“江先生,我對不起爹,若不是我要出門去買燈說慶祝爹恢複,我爹就……”範樂昭痛哭著,不住地後悔。
“不怪你,是他們。”江籬輕撫她的背。
“對!是他們!我一定要讓他們陪葬!”範樂昭突然止住淚,眼裏迸發出滔天的恨意。
她起身,從房間角落裏拿出一把柴刀:“就算我死,也要拉上他們!”
江籬拉住她:“傻女孩,你如何做?那羅二是有保護傘的,你一介孤女,如何跟他鬥,就算你拚盡全力把他弄死,你逃脫的了官方的追捕嗎?你如果出事,才真是對不起你老爹!清醒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