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民政局的工作人員把那象征離婚的印章按下來的那一刻她還毫無感覺,直到薛映這個新任“前夫哥”開著車幫她把行李送到好友家樓下時,她才驚歎,她離婚了。
不到一天,她就完成從已婚到離異的轉變,思及此,她竟然輕聲嗤笑了一聲,說不清是什麼情緒,卻引得前麵幫忙拿行李的薛映回頭。
“怎麼了?”見她搖頭,薛映又開口了,畢竟他本就不想知道她的答案,“上了電梯就是張喬家了,沒有兩步路,我就不上去了。”
見她點頭,薛映沒再說什麼,出於習慣,把她略顯沉重的兩箱行李送上了電梯,看著電梯門慢慢合上,薛映也用目光送別了他們七年的感情。
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呢?
昨晚隻是她加班回家路上想起丈夫在附近酒店應酬,鬼使神差地想,順便等丈夫一起回家,不但能彌補二人因工作而被迫削減的相處時間,還能和他商量關於自己工作的事情。
生命總愛在不合適的場合開著不好笑的玩笑。
當她挺起疲憊的身軀,擺出妻子應該有的溫柔笑臉走進酒店,好巧不巧撞見自己丈夫在前台和一個陌生的女人摟摟抱抱,意欲向著酒店深處走去。
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大概是福至心靈,丈夫往酒店門口瞥了一眼,顯然是瞥見了她,原本和女人親近的丈夫立馬站直了,連原本因酒精導致的臉上的紅暈都消下去了。
他倆就那麼直直地望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也沒過多久,隻是當她意識到自己的表情可能不大好看的時候,她出去了。
她忘記自己當時是什麼表情,同樣,當時也沒心思觀察薛映什麼表情,她隻記得倆人一路沉默,氣壓低到連代駕都沒敢說話。
那一路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可卻不知怎的,她看著車開進自家小區時,竟然莫名勾起嘴角,思緒也漸漸有了焦點,想,幸好她叫了代駕,讓她來開車,現在倆人說不定已經出車禍了。
等薛映洗完澡出來,就看見她靠在沙發上抽煙,他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而是轉身取了自己珍藏的紅酒,也坐在沙發上,自顧自倒酒喝。
良久,無言。
手上的煙慢慢燃燒,她偏頭看看坐在沙發最那邊的男人,他正把紅酒倒進高腳杯裏,男人一如初見那般帥氣,臉上的輪廓都沒怎麼變過,隻是褪去了青澀,一舉一動盡顯魅力,怪不得那人願意和手上戴著戒指的他開房,確實勾人。
手上的煙慢慢燃到盡頭,些許熱氣也傳遞到她的手上,提醒她該扔掉這根煙了,桌子上並沒有煙灰缸,她坐直準備給煙蒂尋個好去處,薛映突然出聲:“我們離婚吧。”她看著快燃盡的煙,在心裏說了句:就像我們的關係一樣。
那根燃盡的煙最終也沒有找到好去處,它被隨手按在了茶幾上。
“好啊。”
應聲而來的不止有她微笑的唇角,還有熄滅的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