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沒有孩子,離婚也很好商量,房車給薛映,婚內財產歸她。
簡單和好友說明情況之後,她就去休息了。
被鬧鍾叫醒時,太陽正向西趕,她也來不及和好友好好道別,匆匆坐上奔往Z市的飛機。
原本還有些昏沉的腦袋,在飛機上卻越來越清醒,竟然開始回憶起自己和薛映的初遇,現在回想依舊懷念:
開學還沒幾個月的她,隨便進了學校社團中的新聞社,卻不知道怎麼的,得罪了一個“小領導”,被安排了一個問卷調查:
“你如何看待大學周邊有多個情侶酒店?”
“你是否讚成大學中情侶進出情侶酒店?”
“你覺得大學情侶應該做什麼?”
……
看著問卷上越來越離譜的問題,她隻覺得頭大,那個領導還算善解人意,隻要求調查一男一女,實名製,不但要留下學號班級,還要留下電話號。
女生好說,自己填上,再拿室友名字頂上去就行了,而男生卻叫她犯了難,專業原因,她班裏根本沒有倆男的,來學校這倆月,她和男生說過的話隻手可數。
等時間拖延到要求交卷的前一天傍晚,她才拿著問卷出門,她來到操場,迎麵走來一個男生,獨自一人抱著球準備離開,她眼前一亮,一不做二不休,她徑直向男生走去。
男生身量修長,縱然眉宇間的青澀還未褪去,卻已能窺見他眼角的淩厲,而此時夕陽正好,暖黃的光衝淡了這絲鋒利。
她站在男生麵前,仰頭看他,心想,哪怕他不願回答,自己也賺大了。
可是男生看了問卷裏的問題,卻沒有拒絕,隻摸著鼻子訥訥地問:“要在這裏填嗎?”
最後倆人一起在食堂吃了頓飯,她忘記了當時的飯好不好吃,隻能回想起空氣中的淡淡尷尬,以及薛映在問卷上刻意寫得工工整整的字。
當時她沒看薛映的回答,隻一心想著交差,觀察到他的字還是第二天交問卷時“領導”要求她用手機給他打電話核實無意觀察到的。
打電話時薛映的聲音悶悶的 ,她聽的時候不自覺在想那個憨憨的少年在摸著鼻子說,是我。
嘴角難免翹了上去。
再後來,二人在手機上慢慢聊了起來,由幾天一句變成一天一句,兩人用了快兩年的時間。
關係有轉機是在大二快結束的時候,她被一個剛認識沒多久的學長追求,與其說是追求不如說是騷擾。
他們明明沒認識幾天,明明隻是因為交作業偶然的機會接觸,那個學長卻說喜歡她,不知道從哪搞來她的課表,天天在學校裏堵她,說著爛大街的情話,卻連一枝花都舍不得送。
薛映知道這件事之後,就在沒課時陪她上下課,沒用幾天,那個學長就消失了。
在沒見到學長的第三天下午,她邊走邊對薛映說不用來陪她了,並提出請他吃飯作為報答,薛映沒馬上回答她。
“好啊。”他走了兩步,偏過頭笑著對她說,“不過飯可能要明天吃了,今天有約。”
第二天傍晚她才收到他的消息,出來之後薛映卻不直接帶她去吃飯,而是走到一天小路,路邊種滿了高高的樹,正是飯點,路上幾乎沒有人。
他讓她坐在路邊的椅子上,自己先打個電話,坐下後他卻向樹後走去。
還未等疑問在心中升起,耳邊卻響起輕柔的歌聲,薛映帶著一捧花出現在她麵前。
夕陽穿過樹叢灑在他臉上,舉著花的少年眼睛直直盯著她,揚起嘴角對他說話。
她忘記了,薛映具體說了什麼。
她隻記得蟬鳴伴著少年微顫的聲音,走進了她的心房。
她忽然想起自己看到的一句話:
當你要忘記一個人時,最先忘記的是那個人的缺點。
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