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10年,3月。早春的一場大雪藏住了大地所有的生機,人們紛紛出來欣賞這難忘的雪景,的確,這樣的大雪,已經是回憶中的事情了。
xz市彭城路乾隆行宮後的土山上的一個凸出山坡下麵,一個衣著襤褸的乞丐,度過屈辱的一生,永遠閉上了眼睛。世界沒有任何的反應,仿佛死了一條狗。哦,不,比狗強一點,看,把那位嬌小的小姐嚇的玩命的喊了起來,旁邊的男友拍了拍她的肩膀,“意思意思就行了,啊!”。
在xz市公安局的備案檔案中,有xz救助管理站工作人員的證詞,
“死者,李天生,約35歲。籍貫不明,最早發現於86年,發現時已獨立流浪兩年,收容後無法確定確切家庭住址,知名叫天生,但不知其姓。口音已變。疑似遭拐賣人口。交由福利院收養。
1986年被傷殘軍人李衛東收養。起名李天生,確定年齡為10歲。
1988年,李衛東病亡,李天生再次流浪。
1994年,李天生因肺病再次收容,鑒於已年滿18歲,建議其自力更生。
期間,發現其滯留xz,乞討為生。
2010年3月,卒於xz市彭城路,經檢查為長期營養不良,肺炎,引發呼吸衰竭,係自然死亡。
xz福利院徐院長證詞,“李天生,這個人,我是了解的,這個小孩總起來說是比較孤僻,大家都是孤兒,可是他和別的小朋友合不來,而且更自卑,倔強,,當時讓李衛東同誌收養主要是考慮到這一點,希望他有一個溫暖的家庭生活會變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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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已經下了2天了,李天生蜷縮在自己搭建的窩棚裏,一隻老貓趴在他那草堆一樣的頭上,也蜷縮著。
李天生感覺自己幾經喘不上氣了,渾身發冷,肚子咕咕叫著,已經3天沒有
吃一丁點東西了,他媽的,現在騙子那麼多,是個人就會趴在街上亂叫幾聲,會表演的,哭得花枝亂顫;有文化的還整個小文章;是在不行的自己砸斷條腿,看看誰比我慘。李天生呢,佝僂著背(後遺症,直不起來了。要不30多歲的小夥子誰要飯。)隻會“給口吃的吧”,像他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乞討,是必定被社會“淘汰”的,優勝劣汰的法則,整個世界都通用。他們是正規的、職業的乞丐,不以盈利為目的的乞丐,已經被騙子們“趕盡殺絕”,其實殺死自己的隻有他們自己,不是嗎。
李天生也知道這一點,他摸著自己深凸的肋骨,“這一關怕是熬不過去了”,他慢慢的翻了個身,咳得聲嘶力竭。“骨瘦如柴”已經不能形容他現在的狀態了。35歲的壯年,隻有79斤。
回顧這屈辱的一生,自從被人販子拐出家來,自己逃到這個陌生的地方,自卑,避世,仇視所有的人,伴著他的一生。唯一的朋友四毛,那次竟活活被狗咬死了,腸子被狗叼的到處都是,但是無人問津。消極的思想使他吃了這頓就不想下頓,等到自己被人收養了,他確實感覺到李衛東父親對他的愛,讓他知道這個世界還有溫暖,他還沒有被社會拋棄。但是當他想要奮起的時候,以前養成懶惰的習慣成為他跨不過去的障礙。慣性這種東西,不能是不是一種奇妙的東西,改變,往往需要巨大的、超人毅力。10歲的小天生是超人嗎?不是,所以他選擇了放棄。
呼吸越來越困難,胸中仿佛有一團火要噴薄而出,他感覺自己飄了起來,腦子竟然越來越清晰,四毛在前麵向他招手,嘴裏還叼著那根偷來的油條,那早已忘記的爸爸媽媽,正慈祥的看著他。也許,這竟是要死了嗎?也許,早該這樣了吧,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的留戀了。但是,他覺著屈辱,他感覺後悔,汙濁的淚水從眼眶裏湧出,“老天呀,我…我….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好好珍惜”。
為什麼有那麼多的人想回到過去?是因為對現實人生的不滿。但是人生不是遊戲,可以存檔重新來過,失去了,過去了,再後悔,就沒有機會了。再見了,李天生,路是自己選擇的,沒有人強求你,不幸的人有各種各樣的接口,但是沒有再生。去吧,去吧,一次死亡能讓你明白了這樣一個道理,一個字,“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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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毛驚奇的看著他好友小三,不就是在煤渣堆放場睡了會覺,竟然能睡到滿頭大汗,真是”搖騷”呀,這樣都行,真是敗了。
天生滿頭大汗,大聲喊著,“再給我一次機會,再給我一次機會,老天啊…..。”他癔症了?
“小三,小三,快醒醒,快醒醒”。
天生驚疑的爬了起來,“四毛?我這是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