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毛沒好氣的說,“火葬場呀”。
“啊…啊…..原來死就是這麼個感覺呀”。
四毛一下子就樂了,這小三整天不吭不響的,居然這麼搞笑呀。
天生愣愣的爬了起來,抬頭望望四周,好像有點熟悉。初春的太陽暖暖的照著大地,李天生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氣,“死亡原來是這麼美好呢,我原來還害怕呢。”
四毛笑聲越來越大,其他撿煤渣的人看著他,滿臉的憤怒,“小兔崽子發什麼瘋,耽誤老子掙錢抽死你呀”。
天生猛然看見自己小小的胳膊,小小的雙腿,巨大的幸福湧向了心間,難道是重生?
我暈。
……
……
……
1985年,中國進入了快速發展的時代,改革的春風吹暖了整個神州大地,可是我們9歲的小主人公還在撿著煤渣度日,挑挑揀揀還沒燒透的煤塊,賣給回收站,得個2毛、3毛,勉強過活,可是各個大的煤渣堆都被人占了,聯合起來根本不讓別人進去,小哥倆晚出早歸,夜裏行動,可這樣,還是經常被揍。久而久之,竟練出了飛毛腿,特別是四毛,尋常大人竟追不上背著2斤多煤渣的9歲的孩子。那位大大說,“這不成呀,年輕也不能這麼禍害呀,時光如梭、光陰有限,趕緊幹點正事吧”。
天生從巨喜中回味過來,抱住四毛一頓猛哭。本來天生和四毛屬於沒有辦法了才聯合行動,歲數太小要自己背煤渣到回收站去,那第二天不用幹別的了。四毛本來沒有名字,他流浪的更早,屬於“骨灰級”人物,連在什麼時候來到這裏的都不知道,被人養著當小偷,受不了那種折磨跑了出來。那天被人追著,喊“你們這兩個不三不四的東西,再敢來我的地盤就弄死你”。接著回來,四毛就說,“不三不四,挺好,以後我叫四毛。你就叫三毛吧”。其實,這裏藏著他們一個心願,那就是什麼時候能掙上4毛錢,不再挨餓。再後來,三毛被簡化成三了。天生無所謂,他那是還生活在悲憤之中。
但是現在,天生作為一個死後餘生的人,他不再是一個憤青。他要奮起,雖然年齡還小,雖然上一輩子隻是一個乞丐,什麼也不懂。但是,這些不再是借口,他還是決定要奮起了,不要再重複一遍錯誤。
世界就是這樣,就像你的鏡子,你在鏡子對著他做什麼動作,他也會給你反射出什麼動作來。仇視社會,社會也在仇視你,拋棄社會,社會也要拋棄你。社會,絕大數人的利益,猶如滾滾洪流,隻有融入,隻有順水而行,才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才可能有自己的發展。
天生不想重複昨天的故事,那樣屈辱的人生,即使是想想也是難以接收。但是要融入社會,靠什麼?對,讀書,學習知識,作為最大隻認到5毛“大票”的9歲文盲,學習,顯得那麼遙不可及。吃飽肚子要緊。
想到這裏,天生對著四毛說:“四毛,咱們不幹這個了。”
“不幹這個咱們能幹什麼?我可不想再被抓回去偷錢。”
“咱們去撿垃圾怎麼樣?”
四毛喊道:“撿垃圾?垃圾也能賣錢?”
xz市地處古淮河的支流沂、沭、泗諸水的下遊是全國重要的交通、鐵路樞紐,能源基地和工業基地,中國工程機械生產基地。大量的煤堆養活了許多勤勞的窮苦人,但是,古來的思維限製了人們的開拓精神,天生上輩子雖然是垃圾中的極品,文盲中的文盲,但是還是有許多發財致富的大事。大到廢家具、家電,(當然,這種時候不多),小到廢鐵,紙殼,塑料袋,碎玻璃。反正一句話,隻要你撿到了分類整理好,送到回收站,就是錢。什麼?愛送不送?你還真別不信,不比當工人掙得少。那為什麼去撿的人少?人都不傻,誰掙著錢了,到處高喊,我們這行有前途,大家都來呀。
天生撤撤四毛的袖子,“小聲點”。恩,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就是這個意思。
天生和四毛回到“家”中,這樣的“家”,他們在xz有五六處。天橋、河道、屋簷等,凡是能遮風避雨的地方他們都睡過。簡單收拾了一下,開始了他們新的旅程。
這是新生命的開始,這也是新時代的開始。從此天生和四毛會不會過上“幸福”的生活,我們拭目以待。但僅僅是幸福,我也沒有寫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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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