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弗突然覺得有點臉熱。
所幸練習生部門和演員部門不在同一層，黃子弗微笑著目送楚涵走出電梯，等到電梯門完全合攏，才收斂起表情，靜靜地看著懷中那束花。
是奶油向日葵。
她最喜歡的花。
就這樣，黃子弗和楚涵的關係莫名變得好起來。
兩人時常在網絡上聊天，聊楚涵和同期練習生的日常，聊黃子弗在劇組的見聞。
拍戲並不能總在公司的本地，隻有拍完一部戲後的休息時間，黃子弗會被楚涵約著出門吃吃喝喝。
楚涵也提起過要去探班黃子弗的事，被黃子弗果斷拒絕了。
劇組魚龍混雜，她咖位又不大，顧好自己和助理都勉勉強強，再加一個愛豆，實在分不出那份心力。
然後就到了那一天，公司通知她，要把她的經紀約轉到新公司去。
看起來那些一起過去的演員裏，隻有她是最大的咖，所以她會被重點關照培養。
實際上黃子弗心裏也清楚，真正被看重的，一個不落全在公司本部呢，她這是被發配邊疆了才對。
不過在哪兒演戲不是演戲呢，不用每次回公司都被年輕愛豆訓練的聲音折磨也不錯。
想明白了的黃子弗沒吭聲，默認接受了這個調動。
沒想到楚涵不知道從哪裏聽來了這件事，直接找上了公司高層談判。
具體談了什麼，怎麼談的，黃子弗沒從楚涵嘴裏撬出來一個字。
她隻知道，自己留在公司本部，不用被調去新公司了。
這其中肯定都是楚涵的功勞。
黃子弗還在考慮怎麼報答感謝一下楚涵，就又被經紀人叫進了辦公室。
一張海選報名表被推到黃子弗跟前。
“《花路練習生》的報名表？”
黃子弗皺著眉頭看完那張紙，問經紀人。
“姐，這是什麼意思？讓我去指導一下那幾個要參加的怎麼填表格嗎？”
經紀人不自然地清清嗓子，“不，給你的，你自己填。”
“我填？”黃子弗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什麼驚天大笑話。
“姐別逗我了，我都27了，你別是把導師資格表和練習生報名表拿錯了吧。”
所以黃子弗也開了個玩笑。
“沒拿錯。子弗，你聽我說。”
經紀人正色道：“獼猴桃那邊點名說了，如果你能再次參加的話，你不用海選，直接直通正式賽，並且在你這個名額之外，他們會保證公司還有三個正式賽名額。”
黃子弗覺得這些人都有病：“為什麼？我是出道組，我去回鍋，他們瘋了嗎？這麼多年了，我應該也帶不起來多少討論度了。”
“再說，堂堂正正出道組回鍋，真的很難看。占了出道位會被罵，進不了出道位也會被罵，這種兩頭不落好的事……”
“子弗。”
經紀人終於坦白了一點那邊的意思。
“子弗，你經曆過選秀，所以一定明白，在節目進行過程中，會需要靠一些CP吸引關注度討論度和粉絲的對吧。”
黃子弗沉默了。
她當然知道。
甚至在節目中，出節目後，在限定團裏她都有過CP。
無論是有意無意的，還是剪輯出來的，她確確實實也從CP中獲得了紅利。
這點她不能否認。
人要講良心。
“你也知道，今年的選秀，競爭一定非常激烈，畢竟已經隔了很久了。平台節目組那邊想要討論度的，想要熱點，也想要不一樣的新鮮的CP關係。”
“公司的那幾個練習生，他們那邊早就在關注了。楚涵和高慈恩，她們兩個是一定會被選上的。”
“楚涵和你的關係又很好，你又是曾經的出道組成員。你明白的，你有參賽的價值。”
黃子弗咬唇，一言不發。
她懂了，她什麼都懂了。
節目組要推她和楚涵的CP，但是又不會讓她出道。
真魔幻。
別人出走半生，歸來仍是演員，是素人。
她倒好，出走半生，歸來還是練習生。
黃子弗倒沒有覺得憤怒，覺得自己被當墊腳石很生氣。
她隻覺得好笑。
那群人真的很沒有眼光。
竟然覺得楚涵要靠和她炒CP，才能帶來話題度，狠狠衝擊出道位。
獼猴桃，眼瞎的真是一如既往。
黃子弗笑著搖搖頭，接過了那張表格。
不過她確實沒有想到，公司和節目組的保密消息做得如此好。
直到走進錄製大廳前，網絡上都沒有一點她要回鍋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