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著一杯茶,陳元發現那劉平正在看著自己,好像想從自己的臉上讀懂什麼一樣。
“劉將軍,你看我做什麼?”
劉平微微搖頭:“陳將軍,我說句話你別愛聽,論打仗,我們比你強,就是小侯爺在經驗上也比我們三個差了一些。我就是不明白了,為什麼我們三個被李元昊耍的團團轉,你卻可以打入興州城呢?”
這個問題也同樣的困擾著李士彬和石元孫二人,隻是礙於顏麵,怕陳元聽了不高興,所以他們一直沒有問。
陳元笑了,把茶杯放下:“劉平將軍,仗不是一個人打的,我們能打進興州城,不是我和小侯爺的功勞,是那兩千兄弟用性命鋪出一條路讓我們走進去的。”
劉平點點頭,可是馬上又問道:“三川口,我的將士打的一樣勇猛,如果不是黃和德背後擺我們一道,陳將軍以為我們能堅持住麼?我是說像你們一樣,堅持到天黑。”
陳元微微搖頭:“不能。”
劉平來了興趣:“哦?願聞其詳!”
陳元說道:“士兵的生命是用來換取勝利的,其他的東西都不能成為讓手下士兵賣命的理由。劉將軍,戰場上你比我在行,可是我問你,你為什麼踏入三川口那個口袋?你為什麼明知道裏麵可能有埋伏,還是一頭紮了進去?”
劉平不說話了。為什麼?因為範雍的命令!
他的眼睛看著陳元,歎息一聲:“是啊,你說的對。你的士兵拚命是因為他們相信勝利屬於他們,所以他們跟著你走,戰死也不回頭。可是我,我對不起死去的兄弟!”
陳元沒有去安慰他,因為陳元知道,能想到的劉平三人在黨項人的監獄裏麵肯定都想過了,用不著自己再說什麼。
半晌之後劉平忽然說道:“陳將軍,從今天起,能不能讓我做你的馬前之卒?”
陳元愣了一下:“你胡說什麼?論官職你比我高,回去之後皇上不會怪罪你的。什麼時候也輪不到你做我的馬前卒呀?”
劉平苦笑搖頭:“我不想再做將軍了,真的。”
陳元還想再說什麼,劉平卻揮手讓他先聽自己說完:“我進入三川口之前衡量過輕重,我以為上官的命令最為重要,因為他關係到我的前途。可是當我親眼看著一個個兄弟倒下來的時候,我親眼看著郭遵被射的像刺蝟一樣的時候,我就知道這輩子我都不能原諒自己了,陳將軍,如果我再坐到將軍的位置上,我會瘋掉的。”
陳元沒有再說什麼,用宋朝的話說劉平現在這叫“魔障”,用二十一世紀的專業術語解釋就是心理陰影!
這個問題可大可小,如果開導一下,隻要方法對了幾天就沒事了。如果硬逼他的話,就如他所說,他真的會瘋掉的!
當下也不置可否:“我們還是看看下一步該怎麼走吧,你們三個有沒有幫我想過?”
李士彬當即說道:“我早想過了!陳將軍,我和一個吐蕃部落的首領角廝羅關係不錯,他們離西涼府很近,隻要我們殺過去,他肯定會接應我們的!”
陳元又看看劉平:“你是怎麼想的?”
劉平說道:“往北是遼國,西北一點是蒙古人的牧場,這兩個地方都走不通,我想李士彬將軍的提議是個不錯的選擇,陳將軍你看呢?”
陳元微微一笑,搖頭:“你們都誤會我的意思了,走?我還沒把李元昊的眼淚唱下來呢,剛剛演過武戲,文戲還沒開場,現在收場豈不是對不起觀眾?”
劉平等人驚訝的看著陳元,不管從那個角度來看,抓住了黨項人的王妃,打下了黨項人的都城,這個戰績可比大漢時期遠襲匈奴的霍去病了!陳元還不滿足?
從他們的眼神中陳元讀懂了他們的意思,也沒有解釋什麼,那眉頭忽然皺了起來,仿佛是自言自語一樣的說道:“野利遇乞和野利旺榮兄弟兩個跟李元昊的關係,是不是真的牢不可破呢?我想,隻要我們在野利氏的身上做足了文章,他們這個鐵杆的聯盟,會出現裂縫的!”
石元孫再也忍不住了:“陳將軍!隻要你把野利氏帶回大宋,那就是大功一件呀!”
陳元笑了,什麼也沒說。
他也知道把野利氏帶回大宋是大功一件,但是陳元是個買賣人,買賣人總是做一些能看得見利益的事情!
自己回去之後就要和趙懿成親了,就是駙馬了。功勞?有襲破興州城就夠了,多了也是浪費資源!這野利氏在自己手上能做很多文章,但是到了仁宗手上就不一樣了,仁宗太仁慈了,他肯定會把野利氏還給李元昊,來顯示一下宋朝的大度的!
所以,陳元決定一定要讓野利氏在自己的手中發揮最大的價值!(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